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醒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可在梦中时却永远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在那些所有梦中，不管那是怪兽还是士兵，他永远都在逃命。或许因为从不觉得那是梦，求生欲便占领了梦境。每一次惊醒都发现衣服和被褥湿透，身体紧绷得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还活着，另一个声音却说在这梦里他又死了一遍。
每一夜、每一夜都是如此。梦里没有他的理想国，没有基拉，没有新世界。他仓皇得四处逃窜，整个世界都在缩小，可以暂时歇息的地方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仿佛最后要紧缩成一个核桃，把他压扁。
他很累，但醒来也不再愿意入睡——就叫他逃避吧，他不想被这些或许反映了什么潜意识的梦境攫住。因为那毕竟只是梦境。
他醒来，于是开始工作。又是新的犯罪，又是要跟依然在调查基拉的地下探员们打交道。平淡至极，索然无味。有时候他宁愿这才是自己的梦，于是能在睡着时好好休息，而不是用坚硬的骨头强撑着脆弱的肉体。
于2020-06-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