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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授权……
Summary: 幸子没想到月回家了。
幸子刚打扫完家里就听到了敲门声。这时候已经是一月底了,总一郎已经离去,妆裕也出不了门,而月几乎没时间回家。她不知道这时候还会有谁来。她每一天都疲惫极了,甚至没有开门的精神。
但门再次被敲响了,间隔不短但带着点急切。幸子若有所思,她熟悉这个敲门声。会是他吗?门又响了,她甩开思绪(免得美梦破灭),然后打开门。
“月?”他就站在门口,在这过于寒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克,微微发抖。他们交汇了目光,而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他哭过。“妈——妈。”他的声音真干涩啊。
她赶紧把忧虑扫到一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让出通道,催促着他进门。“拜托,月,我可不想看着你感冒!”他回以虚弱的笑容,走进来关好门。
她脱口而出:“你之前说没时间回家的。”
“我……发生了些事情,我很想见你,可以吗?”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恳求,于是她没有再问了。她在心里狠狠地摇晃自己,为什么她之前甚至想过要疏远月,她的孩子?
“没事的,月。”她露出安抚的笑容,说道,“在沙发上坐一会好吗?我去沏一杯热茶给你暖暖身子。”
“太好了。”月微笑着,一缕血色回到她儿子的脸上。他在沙发上重重坐下,微微蜷缩着,看起来有些驼背。
幸子匆匆忙忙地泡起茶来,将厨房里摆放整齐的杂物推到一边,摆上茶具。水烧开的时候,幸子回头看了眼月。他注意到她的目光,虚弱地勉强挤出笑意。她注意到她的孩子仍蜷缩在沙发上。
水壶烧开的尖鸣拉回了她的注意,随后一杯茶就被迅速而精致地泡了出来(她没有时间做自己那份了)。幸子立即将茶递给月。
她微笑着说:“不要糖,五滴奶油,一丁点蜂蜜。”上一次这么泡茶,已经多久了呢?她差点以为自己忘了。
月回以微笑,然后接过了茶杯。一只手环过杯壁,一只手覆在杯口,像是在汲取温暖。
幸子看着他,说道:“外面一定冷极了。”
“什么?是的,我也觉得……”月的声音很低,目光不知飘向何处。他突然将茶放下,两只手在裤腿上擦了擦,然后看向她的眼睛:“妈妈,妆裕呢?”
“睡着了。她不太舒服,所以很早就上床了。当然,要是我知道你会来的话……”她微微皱着眉,几不可闻的苦闷和难过从眉间里渗了出来。她不是想这样冷淡,但……
月点头,垂下眼睑。“你觉得……我可以叫醒她吗?”
幸子眯起了眼睛:“她需要休息。而且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月沉默了一会儿,某些情绪在他眼底快速闪过。然后他终于回答道:“是的,当然。”他微微一笑,带着确信和放松,安慰了他的母亲。
“那就好。月,你刚刚让我担心了。”
“抱歉。我只是……很久没有见过她了。”月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幸子的目光,他正用指尖敲着自己的手臂。
“当然。你肯定非常想她。”
“是的。”他没有再敲,但手指紧紧抓着手臂。幸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我也很想你,亲爱的。”
“谢谢。”月的眼睛因湿润而亮晶晶的,幸子移开视线,耐心地等着月再度开口。
“所以,最近……还好吗?你们在这里一切都好吗?”月的语气温和极了。
幸子笑了,坐到月的身边。随即她听到月靠坐过来的声音。他稍微坐过来了些,温暖的身体轻轻靠在她身上。“我们在这里都挺好的。妆裕每天都在变好,而且她一直很想见你,只不过现在会扰乱她的睡眠。”
月也笑着说:“记得告诉她我来过。对了,新年怎么样呢?”一丝窘迫爬上他的脸颊。
“月,没有你的确不一样。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过了年。如果这是你想问的话。”
月点头,没再看她的眼睛。幸子叹了口气,搂过他的肩膀,说道:“你还穿着这件夹克?”
月眨了眨眼:“哦。是这样……”他脱下夹克,叠好,然后放在桌上。但幸子仍不大满意,沉吟着:“你看起来还是很冷。楼上还有你的旧睡衣,而且我还能把它们烘干,暖烘烘的多好。”
月红了脸:“我很好,妈妈。再说……我没法过夜。”
尽管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还是觉得伤心。“好吧,如果你换上睡衣,至少我现在还能熨烫一下你现在冷冰冰的衣服。这样子你也不用过夜……如果你不想的话……”
月叹了口气:“我觉得……”
在他说出拒绝之前,幸子已经站了起来,急匆匆地上楼走去月的房间。正如她所想的,还有一套柔软的法拉绒睡衣留在月的衣柜里,就放在其他旧衣服的最上面。月小的时候长得可快了,她那时候不得不买了很多衣服才跟得上他的成长速度,不过这也导致每个时期的衣服都不多。当她的小衣服架子终于不再长高之后,她也总算可以放开来给他买衣服了。当然,结果就是月还有不少衣服带不走。而幸子也没打算将留下的衣服扔掉。
月微笑着看着她走下楼。抱枕和沙发垫静静地将他环绕,茶已经喝光了。
“穿上吧,月。”她将睡衣递过去,月感激地接过。
于是他起身去换衣服。幸子坐回沙发上,毯子还暖烘烘的,她把自己埋在毯子里,就好像抱着月一样。
“我能把夹克放在这里吗?”
月的声音猛然把幸子拉回来。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月就站在她的面前了。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睡衣的一边袖子被卷到胳膊上。他看起来还是那样年少,她悲哀地想。
“当然。”
月把换下的衣服放到桌上,然后坐到她身边。幸子拍了拍她的身侧,于是月嘟囔一声,但还是乖乖靠在了她身上。一只手穿过发丝抚弄着他,而幸子听到月为此发出舒服的哼哼声时,她几乎是惊讶的。
“谢谢。我们很久没这样了。”之后是一段舒适又安心的沉默,室内只有月绵长的呼吸声以及头皮被抚过的满足的叹息。
当整个屋子里的日光都完全退去的时候,月坐正了身子,说道:“我想我该走了。”
“为什么?你都没告诉我明天为什么那么重要。”
幸子发誓月为此僵住了。“那个啊,”他语调轻松,“只是个我不得不去的见面而已。有些大人物会去,所以我今晚得好好休息。”他的脸上挂上了男孩淘气的笑容。
“还在长大的男孩确实需要睡眠。”
“是的,妈妈。再说,我觉得衣服现在也干了吧。”他拍了拍桌上那一小叠以示强调。
“要给你泡一壶茶带到路上喝吗?”
“那可太好了。”月弯下腰亲吻她的额头。幸子哼哼两声,轻轻弄乱他的头发,走到厨房去了。
第二杯茶很快就泡好了。太快了。她不情不愿地把保温杯拿给月。
“你确定会回家对吗?”
“我确定。”
她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拉着他的夹克,在他低下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吗?”
月看向她的眼睛,那双眼里的闪光让她莫名心慌起来。他沉默了一会,才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明天会回来的,工作一结束就回来。告诉妆裕我给她带了惊喜。”
他转身迈进刺骨的寒夜里。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无月的夜晚将他彻底吞噬。
于2019-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