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death note的世界线杜撰
00年代美国背景
性癖很奇怪后期含有微量g向请谨慎观看
律政先锋(误?)含有部分America Psycho以及公路逃亡元素以及很多的共犯
chapter 1
四月正值北美东部的雨季,电视台循环播报着关于城市内涝的交通警示,美洲大陆的极端气候有时候的确要比地球上的其他地区来得更加过分,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街头巷尾也总是会比寻常时候显得更加空旷。不过空旷却并不代表着寂静,雷电一遍遍劈开夜晚的天空,明晃晃地像是在城市中心撕开一道缝。
咚咚。
暴风雨被大风裹挟着斜劈在门窗上,从公寓主人一侧听来,克制而有节律的敲门声恐怕几乎已经被窗外的雷雨声吞没了,况且时候不早,凌晨时分的访客总像是来者不善。门外的人坚持不懈地重复着他本人独特的敲门节奏,长短不一听着倒像是在通过摩斯密码传递讯号,声音在走廊传播得冗长,最后的一点动静也混合在机械般的回声里消失了。
年轻的检查官在开门时谨慎地留了个心眼,他并未取下门栓上挂着的防盗锁链,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的拇指正摁在手枪的保险栓上。这间位于俄亥俄州的公寓并不是他常住的房产,虽然同样在哥伦布市,不过还有另一处住所才是他更便于工作需要的常居处。
即便仅仅只是拉开了一道门缝,并且主人迟迟地、对所发生的一切仍然怀有十足的警惕心。访客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湿漉漉的额发贴在皮肤上,水珠顺着面部的弧度流下来——一滴一滴地往他身上穿着的西装上落却并没有留下痕迹,至于原因,大概就是从头到脚早就被雨淋了个遍,恐怕不是徒步就是因为此人其实是一辆敞篷跑车的主人。沾了水的头发显得略长,但虽如此,依然不难看出这是一幅典型的亚裔长相。美利坚的亚裔在总人口里并不占多数,因此在类似的血统上,检察官不自觉地对他卸下了几分防备,并在脑内擅自为眼前这人的到访添加了几处用于增强合理性的猜测。
有点眼熟。
屋里的人这样想。
在长时间的僵持之后,大抵也是在无声的交涉中妥协了,公寓的大门最终被打开至一个人能够方便进入的宽度,访客一直以来微微低着的头和垂下的眼睑才总算抬了起来,在他张开嘴唇吐出今天作为开场白的第一句话后,检查官才意识到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失礼了,我是夜神。”
夜神月在此时相当平静,虽然在说话时嗓音听着有一些略显疲惫的沙哑,但哪怕忽略被雨淋了个透的事实来说要仔细观察的话,无论是他领带下扣好的衬衣第一枚纽扣,还是光亮的漆皮皮鞋上系得标准的鞋带,甚至可能是来自valentino或者burberry的外套,都无一不是这个时代上流新贵的标配。因而最终这个所呈现出的状态就显得诡异了起来,在魅上照——这位年轻的检察官看来,他对于夜神月此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大约一年前的某次法庭上,这位来自纽约的日裔律师作为被告辩护人出庭,为一名被指控谋杀丈夫的女人洗清冤屈。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那起震惊全国的案件反转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不仅仅是因为当时案情几乎已经处于证据确凿的状态,即便被指控的嫌疑人始终不认罪,但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也显得无足轻重。想要翻案难上加难,在这个情况下完成彻底的逆转足以载入史册,更是因为作为刑辩律师的夜神月表现太过扎眼,以及没人知道他手里的那些证据是怎样在短时间内搜集来的,尽管据说这是一位耶鲁法学硕士毕业的高材生,留美拿到绿卡之前,本科时就读的同样也是东京的最高学府。那场在社会上持续保持着超高关注的案件判决结果让他一夜成名。
魅上照记得他并不奇怪,在那之后夜神月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亚裔长相在这个四处充斥着种族歧视的二十一世纪初的美利坚能有如此成就谈何容易,在这一点上魅上照本人就深有体会。因此,当他在电视台或者时报上见到关于夜神月的访谈时自然而然地萌生出了真切的钦佩之心。可与之相悖的是,现如今的状况按理说是压根没有可能出现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工作上产生过任何交集,魅上照在那场庭审中坐在旁听席上,并不是受理那起案件的检方席位。
这件事的展开早已超出了魅上照目前大脑所能承载的范围,从夜神月的语气上看他明显认识自己,至少是知道这么一号人,同时也是坚信着他面前的人也同样认识他,以至于连自我介绍都缩短至一个姓氏,连完整的姓名都不愿意补全。
毫无疑问,仅凭对话就能取得非常庞大的信息,甚至若是专业人员还能够轻松侧写出一个人大致的形象框架。夜神月此刻身上所体现的种种要素都太过矛盾,最终也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然后被迫将一切答案归结于存在着他刻意携带、被人为制造出的疑点。
夜神月并不想站在门口对话,面对已然朝自己敞开的门就这样迈步走进去,身体稍微侧过一点,大概是刻意避免身上的雨水沾到屋主人的身上,即便这是他深入骨髓的教养驱使本能做出的下意识的动作。
然后两人在漆黑的客厅中间面面相觑,落地窗仅覆着一层不遮光的薄窗帘,霎时间一道闪电劈下来令周遭笼罩在一层寒光下又转瞬即逝。夜神月的脸在这一瞬间下似乎连一贯冷静的面皮也破开了裂痕,冰冷得更胜过他身上所带来的属于屋外的那一股寒气,魅上照没控制住逐渐拧紧的眉心,谁知夜神月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动着眼球最终在四目相接的一瞬再度被陡然照亮。
“你听我说,”夜神月说:“我杀人了。”
面对杀人的自白恐怕惊骇才是正常人会做出的第一反应,但魅上照看样子是显然不相信这番口说无凭的说辞,不过他短时间在大脑里迅速搜索了一下纽约市的失踪或谋杀案,结果一无所获。说到底,夜神月来自纽约,恐怕这一晚也是独自驱车数小时一路来到这里的,虽然若是只为向一个按理说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开这样的一个玩笑又何必?又是为什么偏偏找到这里来?疑点实在太多,倘若仅靠自己单方面的猜测绝对不可能得到任何结果,魅上照索性将话语权交到夜神月手中,在得到合理的答案前不打算发表任何主观的观点,于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握着手枪的那只手在黑暗里揣进了睡衣的口袋。
夜神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举起右手,他的拇指摁在太阳穴上,接着闭上了双眼:“我不记得了,一共杀了多少人。几十个?可能更多。你知道吧,魅上——上个月纽约失踪的那个行长的儿子和我有点交情,其实他是死了,我杀了他,不过他的确该死,你听我说完就会明白。”
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正因如此我才想到——如果是这样一位与我类似的人听完这些话才会懂得我的用心。那个家伙,其实会对路边叫来的应招女进行性虐待,在她们的酒里倒芬太尼——甚至有一回阴沟里翻船,被其中一个女人起诉了,最后竟然只赔了一笔小钱。”
“我无法忍受,”夜神月的呼吸急促起来,放下手改为靠扶着一边的壁炉,他紧皱的眉头一秒也没有松开过,心跳的速度变得更快,紧接着吐字也因为并不顺畅的呼吸而变得断断续续:“后来那个女人死了,车祸。但事实上在尸体火化之前我在停尸间见过她一面,尸体的面部和眼球有淤血并且出现了玫瑰齿特征,她是被谋杀的。”
“这太荒谬了,甚至没人、根本没有人在意一个这样的女人的死活。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若是死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他存在过,人们把一切不合理的诡计当做是合理的潜规则,麻木地承受不公正的罪恶,连法律都是为了小部分人而运转,连他们的吗啡都是通过正规渠道弄来的。”
“你能明白我吧——检察官阁下。说真的,去年那次我见过你,除了直接关系人以外我就只对你留下了印象。除了亚洲人的长相以外就是...对了,你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因为发自内心向往着公正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后来还见过几次:在电视台的门口,以及五个月前的另一场庭审,不过那一次是身份对调,我坐在旁听席但是你注意到我了,我说得没错吧?”
说得没错。魅上照暗暗腹诽。
这很令人意外,虽然他先前的确抱有过一些想要引起夜神月注意的想法,但却并没有真的执行过其中哪怕任何一条假设。若是一定要对此有一个解释,那最为合理的就是源于内心深处隐隐的期待——对于同类者的,虽然在此之前并未有任何交集的二人,倒不如说这股期待更像是魅上照打心底里期望着夜神月会恰如他所设想的那样,散发着独属于同类的引力场,然后总有一天在这条有所倾斜的延长线彼端尽头相遇。
夜神月这番话已经证明了他是对的。兴许也是出于司法从业者的敏锐神经,同时这个展开也紧接着揭开了下一重幕布,超出预期的发展使得魅上照的心跳也跟着增加了几拍,就连由此带来的困难呼吸,所观所感也得到了共享。暴雨狂乱地在玻璃窗上敲得愈发激烈,魅上照还是头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想法,但愈是想要挪开视线,那股引力就越强烈。数个月来所期待着所认同的人近在咫尺,况且还是对方跨越州际的距离找上门来,以及那番话不正代表着双向的选择,无论是对世间正义的理解还是其他,夜神月措辞中所跳跃的人称也使得他的形象越发鲜活起来,至少已经可以从拼凑的印象中分化出来了,借此得以从荒诞的叙事中捕捉到现实存在的缩影。
夜神月话还未说完,他身上的雨水已经在地板和壁炉凸出来的台面上留下了痕迹。魅上照猜测是这场暴风雨的缘故,夜神月的身上除了雨水独有的、带着一丝泥土味道的湿气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不和谐的味道。很多人选择在雨天杀人就是这个理由,因为湍急的雨水会洗刷掉所有和罪恶有关的痕迹,最后带着证据一同从地球上蒸发。但令他更好奇的是,按照夜神月所说的,他事实上是一个犯下数十起——尽管存在表述夸张的可能性,保守估计也至少是犯下了十余起谋杀案的连环杀人狂,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这时才找到自己?魅上照想,这实在是说不通,如果只是想找一个能够理解自己行为的人来进行倾诉——再往严重了说是寻求包庇与合作的同谋共犯,那么应该在第一次犯案时就会这样做了才对。
“那么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魅上照忍不住提出了这个疑问。
“不,并没有。理由仅仅是我想。”夜神月有点意外:“同时也是突然反噬而来的精神压力作祟。我到这里来或许是一件及其错误的决定,但事实上恐怕你不敢相信,我不止一次向旁人暗示或明示地表达过我杀过人这件事,结果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因为觉得真正的杀手应该隐姓埋名而非大张旗鼓地炫耀自己的成果吗?狭隘又愚蠢,我真的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到那些录像带。”
他在上文语毕后眯起眼睛微妙地露出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笑:“魅上,如果你也是那些蠢货里的其中之一,那么即便我就此辞别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相反的如果你不是,那么事情会有两个结果:一是成为我的同谋,二是——没有死亡就不存在谋杀,这一点想必相比起来会更好理解吧。”
“是的,答案显而易见。”魅上照即答:“但是我所作的答案与你...您,的设想应当全无偏差才是。若非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一点 ,否则任何人都绝无无端上门拜访一个陌生人的可能。很抱歉擅自这样揣测了,不过说得没错,与其说是成为同谋,倒不如说我正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