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避定罪
不只是滴答滴答的几秒钟,他们乘坐的这艘飞行的机械飞船所离开的不仅仅是莫斯科,L所能感觉的只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把现实抛在了俄罗斯寒冷的冬天。
飞机隆隆地穿过大气层,尽管L大方地给了月靠窗的座位,他还是很满足,一想到几天前他差点就死了,就觉得很遥远,就像他们下面的雪地一样遥远。即使是那些站在街道上,甚至在高楼的上层都显得高大而不祥的云,现在也变得遥远了,黑头发的年轻人本来可以完全满意的,但现在他又在犹豫要不要让月坐在好一点的座位上。
“你感觉怎么样,月君?”L问道,抬起头盯着他的同伴。“你又要吐了吗?”
“谢谢你提醒我。”月用手捂着嘴,不高兴地回答。
L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月并不是世界上第一个或最后一个害怕飞行并伴有流感残余的人。飞机是一个成熟的交通工具,机场已经做好了所有必要的准备。于是L把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希望听起来能让人感到安慰(这不是他的风格),他说:“没关系,些航空公司投资晕车包是有原因的,你不应该羞于使用它,因为那样会贬低他们的目的,也会让投资变成浪费钱。”
“嘿,Lawliet ?”尽管L不断鼓励月称呼自己的姓,这么称呼L让月的脸还是扭曲了,好像被新一轮的疾病淹没了。
听到这个名字,L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尤其是当这个名字是从月的声带里说出来的时候。“是的,月君 ?”
“闭嘴。”
滴答,滴答,滴答。
根据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着日本的时间和加州的时间,现在是联系i总一郎的合适时间。
秋山高桥被负责与日本警方直接沟通,因为国际刑警部门里,他的日语说得最流利,无论如何,这是官方的借口——就秋山而言,他现在是负责基拉调查的人,他不是无缘无故地成为ICPO核聚变任务小组的负责人——他很有能力,秋山知道这一点,他打算向霍华德·德莱斯勒证明,真人比L这样神秘的计算机程序更能做调查。
“下午好,夜神先生,”他在接受直连后对着监视器说。“至少,我认为现在应该是东京的下午。”
“是的,现在是下午两点,”疲惫的老警察说。秋山曾听说总一郎已经心脏病发作过一次,但这是由于基拉案的压力所致,而不是基拉本人。就他个人而言,这个人在秋山看来就像个笨手笨脚的傻瓜,这并不奇怪。“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下午好,哲也先生。”
“太好了。”国际刑警组织代表说,感谢上帝,该死的强制性寒暄现在结束了。寒暄并不能让他抓住凶手。“说正事吧,我看了你发来的所有警方文件,你们小组的所有成员似乎都没问题。你已经有一名警官在调查过程中直接死亡了,对吗?”
听到这句话,总一郎抬起了厚厚的眼皮,他的黑眼睛闪烁着什么——可能是后悔。“是的,是在樱花电视事件期间,他在试图进入大楼时死于心脏病。”
“对的。”秋山翻看他所做的笔记,装订成一份厚厚的报告。他有一份关于警察和L之间发生的事情的非常模糊的报告,以及一些不那么模糊的统计数据。“这是在你们都有假身份证之前吗?”
“不,L从一开始就让我们取了假名的。”
“那么,请原谅,你的调查显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安全。你确定你在一栋私人大楼里吗?基拉显然知道宇生田的真实姓名。”这有点让人恼火。他能理解为什么L不能对日本部队这群傻瓜抱有太大的信心。
夜神总一郎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使他显得老了。他似乎对这句直言不讳的话感到生气。“我们已经采取了所有必要的预防措施。因为此前我们只知道基拉需要一个名字和一张脸来杀人,L自己也不知道宇生田会死。”
“嗯。在这种情况下,我将不得不同意基拉肯定与日本警方有某种联系的理论,就像L在他发给我们的第一份报告中所说的那样。看来在机构里的某个人,或者与机构关系非常密切的人,一定是基拉。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知道宇生田的真名。”秋山感到一阵头痛,但他还是动笔写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总一郎坚持道。“我调查了第二个基拉的可能性,一个只用一张脸就能杀人的基拉!”
国际刑警组织代表呆住了,慢慢地从记事本上抬起头来。“你他妈在跟我开玩笑吗?”他严厉地问道,懒得花力气审查自己。
总一郎隔着电脑屏幕盯着他,不欣赏他的粗话。“这些都是L的推论,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具体的证据,但L相信——”
“该死的!”秋山咆哮着,把拳头重重地砸在电脑旁边的柜台上。这会对他不利吗?他曾多次在公众场合露面。如果基拉在某个地方遇到他,特别是当他在日本的时候,基拉可能会注意到他一直在使用“Seijuro Tetsuya”的假名字。他的日子屈指可数了,都是因为这些白痴警察!秋山吸了一口气。“好吧,夜神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请理解我的担忧。即使还有第二个基拉,事实是其中一个凶手和你有关。L直接向我们表达了他的担忧,当时他请求允许动用联邦调查局对你们进行私下调查。否则基拉怎么会进入警方的数据库呢?”
“我……我想他可能是个黑客。”总一郎可怜地说。
秋山深恶痛绝,几乎忍不住要从腰带里掏出手枪,朝老人眉心开枪。不幸的是,除了摧毁他的电脑显示器,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即便如此。我是这里的主管,我还想调查警方和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我还想亲自和你们的每一位成员谈一谈:相泽修一、伊出秀树、模木健三和松田桃太。哦,还有你的儿子,月。请您安排一下好吗?”
老警察突然睁大了眼睛,额头上的血管鼓了起来。“月不可能是基拉,”他坚定地说。
秋山恼怒地摇了摇头,回答说:“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任何与你的部队有关的人都可能是基拉。说实话,我很好奇为什么L认为你儿子值得信任会参与这样一个秘密行动。你之前说过他很聪明。见鬼,让我现在就和他谈谈,因为以我到目前为止一直在处理的那些人来说,这将是一个非常好的改变。”
总一郎又一副杀了人的样子。“我儿子不是基拉!L已经调查过他一次,认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的确,L的怀疑是月最初与我们合作的原因,但他们已经被澄清了。”
秋山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自从他遇到那个男孩,他就一直在猜测情况会是这样。“很好,。反正我也想跟他谈谈,您的儿子他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L在基拉身上寻找什么,他现在在学校吗?”
总一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嗯,是的,我想。他现在不在调查组,他正在休假,专心学习。”
这很奇怪。“不管怎样,我希望能尽快联系到您的儿子。只需要他的手机号码就足够了,我…”秋山犹豫了一下。“夜神先生,为什么您说对您儿子的怀疑是毫无根据的?”
总一郎暂停。“我不知道L想我们自己的单位可以泄露多少信息——”
“夜神先生。”他咆哮道,声音低得危险。“请别惹我,L实际上是为我们工作的,在你被允许私下调查的这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杀人狂仍然逍遥法外!我不是说你的儿子就是基拉,我是说我需要知道一切,我可以抓住那个混蛋!”
“十三天,”总一郎说。他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他和那个国际刑警特工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互相仇视的地步。“月的嫌疑被清除了,因为基拉需要每13天杀人一次,否则他就会死。”
如果托马斯·林德斯特伦在试验结束时没有死,这就完全符合拼图游戏。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警察局长的儿子,曾经被L怀疑,诚然,即使13天规则是错误的,它也不是决定性的判决证据,但这是一个进步,秋山打算充分利用它。
“请注意。我们已经到了戴高乐机场.当地时间是4点34分。请收拾好您的行李。请注意……”
对讲机的声音闯进了月的睡梦中,这是一个外国声音——一个带着英式口音的英语说话者,如此一本正经,几乎像机器人一样。当它宣布完毕,月打算再睡一觉时,他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但三秒钟后又被同样的法语声音打断了。然后是俄语……然后是他昏昏欲睡的耳朵听起来像西班牙语的声音。然而,就在那时,月又回到了甜蜜的瞌睡中,不再意识到这一点。
“月君,对讲机刚刚叫你滚下他们的飞机,你就睡着了,真没礼貌,”月的耳朵里充满了L——或者说Lawliet的拖长声音。瘦骨嶙峋的长手指触碰着他的肩膀,拂过他用作毯子的俄罗斯大衣。
“嗯……”月更紧紧把自己地裹在厚布里。“她不是这么说的……”
“我就是这么翻译的。我相信,在我们两个人当中,只有我是一个在多语言社会中能够自给自足的人。”L批评到,带着一丝压抑着的乐趣。“我知道你只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健康,但你可以到旅馆里再休息。”
“我懂英语,”小男孩坚持说,但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月的脑袋仍然糊涂,但当他知道飞机已经安全降落在地面上,他们已经完全停止移动时,月感到难以形容的奇妙。“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用日语说呢?”
“你真的要问这个吗?”L已经拉上了他的包和月的包的拉链,他站起来,在等待走道里快速移动的人群走出去时开口,“除了日本,没有人关心日本人,我们现在离日本很远了,月君,我们从法国巴黎出发,坐火车要35分钟。”
“巴黎!”月重复着,现在感觉清醒多了,他站了起来,没有理会血液涌向头部的恼人感觉,跟着L穿过飞机座位之间的过道。他们走着,比上次坐飞机快多了,夜神月说话了。“我不敢相信我们在巴黎,就历史而言,它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你不应该相信我们是在巴黎,因为准确的说我们还没有到。”L评论道,回头看了一眼,以确保月没有在凶猛的人群的推搡中消失。“我告诉过你,我们要坐火车去城里,我已经预订了酒店,既然你从来没有去过欧洲,那么月君请跟紧我。”
“噢,对的。”月专心跟着他的同伴,他们走出连接飞机和机场的隧道,穿过拥挤的大厅区域。
Lawliet又开口了,但这次用的是英语。“另外,我的名字是François Ames,我是法国人,不会说日语。”
月大声笑了起来。他也改说英语,但他甚至懒得掩饰自己的日本口音——相反,他还开玩笑地炫耀自己的日本口音。“François,你说?我想你也有那个的证件吧。为什么不管我们去哪里,你总是要装成当地人?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做一个外国人,而要表现得像你出生在这里一样?”
L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领着月穿过大厅,穿过嘈杂的游客和其他障碍。当他们离开停泊舱时,L说话了,尽管他没有看他的同伴。“因为我出生在这里,我的出生证明原件是法国的。”
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他无法避免突然扼住喉咙的疼痛感,试图忽略这样一个事实:几个星期前,月甚至愿意用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来换取这种私人信息,这是另一个测试吗?但这不是他现在想要考虑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如果这是真的……”
L耸了耸肩,然后看了看月,L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扭曲地修饰着他的表情。“这是真的,百分之八十的我不在乎你知不知道,百分之十五的我想告诉你。”
月的喉咙绷紧了,只是一瞬间,因为月意识到那些L没说出来的话:我的名字无论如何也杀不了我,所以我的实际身份也没用。当L看向别处时,月注意到L的动作变得多么僵硬,僵硬地捍卫着那种不安全感。也许这就是他们来法国的原因,L在寻找他的身份,所以他不应该去他出生的地方吗?月忍不住要打破接下来的沉默:“那你是法国人吗?”
“这倒是不一定。”L傻笑着回答,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
他们继续走着,经历了冗长乏味的排队和拥挤,他们终于来到了海关,月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演技,来让海关的警察们确信自己的旅行意图是无辜的。月小心翼翼地用英语说,他只是一个游客,是的,他的名字叫Ray.misora,来自纽约,当这一切结束后,月穿过金属探测器,发现L已经在另一边等着他。
他们穿过广阔的机场,穿过走廊和电梯,L经过货币兑换处,拿出了一叠厚厚的欧元,这是这个地区的货币,这个瘦长的年轻人在一台自动售货机前停下来,买了一袋便宜的人造口味的草莓饼干,给了月一块(月拒绝了),然后他们就上路了。
“嘿,弗朗索瓦(L的法语假名)……”
“不管怎样,你都可以继续用‘lawlilet’称呼我,”L说,嘴里塞满了粉红色的饼干屑,他咽了下去,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我不介意你继续这样做。”
L的说的非常超然,好像他对整个问题完全无动于衷,月谨慎地证实:“你确定?即使在公共场合?”
“如果你愿意的话。”而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月看得出来,是L想让月这么称呼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像他们这样的死敌有机会真正说出各自真实的意图,他们会说什么?月想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中二人是否会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剩下唯一的声音是他手表的滴答声,诚实是一种危险的美德。
这趟火车旅行足以使月从这种忧郁的想法中转移注意力。他们肩并肩跑进车里抢座位,L声称该轮到他时,他们为靠窗的座位打了一会儿,但月还是挤了上来,并说因为他以前从未去过法国,所以他离窗户最近是公平的。(然后L声称他也从未去过法国,但月就坐在那里,让L随便说他想说的,都不根本不可能让月现在离开座位,更何况,L在撒谎。)
巴黎是个迷人的地方,它不像东京的许多地方,那里的建筑都是为了实用而建造的,使用了最现代的技术。相反,在法国的中心地带,有些东西纯粹是为了美而存在的,事实上,似乎每一件建筑作品都是带着一种艺术感而创作的——一种对经济和逻辑等问题的忽视,在批判性的眼里,有些东西根本没有意义,但同样地,如果一个人用浪漫主义者的眼睛凝视,一切都是美丽的。
Lawliet戳了一下月的肋骨,才引起了他的注意。“Parlez-vous français?(你会说法语吗?)?”
月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迅速回答:“Oui(当然)。”
这显然不是侦探所期待的答案,因为他真的惊讶地眨了眨眼。“Je ne te crois pas. Tu comprends?(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你会法语?)”
月笑着地回答道:“"Ah... oui?(啊,是吗?)”
L恼怒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好像月突然成了两人中更年长的那个,“月君果然是个骗子。”
(谁的石板干净,谁就投出第一块石头。)”月引用了他在英语课上学到的一段圣经话作为反驳,“你对我说的70%都不是真的,而且,你很清楚我不会说法语,你比我更清楚我在学校上了什么课,你只是在傲慢地炫耀事实。”
“我不是傲慢,”这个黑发青年坚持说。“我认为,单方面认为一个人不懂知识,而不去礼貌地询问,才是傲慢的,另外,我只在62%的时间里对月君撒谎,请不要太夸张。”
火车停了下来,他们又一次经历了在过道中穿行的混乱,挤满了穿着旅游服装的俗艳的人,还有深色的、不祥的商务套装之后,即使人山人海的法国街道也显得通畅诱人。
车站内循环着语音播报,L在月耳边喃喃地说。“这意味着Bienvenue a Paris ——‘欢迎来到巴黎’,因为月君说自己不会说法语。”
“啊,谢谢你,”月讽刺地说,他们继续走到街上,月问道:“我们要去哪家旅馆?”
“索菲特勒郊区酒店。”L回道“我以前在那儿待过,别担心,他们的芝士蛋糕很好吃。”L哼了一声。
“嗯……太好了,我所有的焦虑都烟消云散了。”
“你知道,你应该兴奋,而不是焦虑。不管怎样,这里距离宾馆还有有好几个街区远,如果你还没有推断出这一点,巴黎是大的令人生畏,我去叫辆出租车。”
在经历千载难逢的机会时,躲在车里似乎是一种耻辱,月摇了摇头,“如果我们走路呢?”
侦探怀疑地挑了挑眉毛。“我们大概要走两个小时,考虑到你目前的健康状况,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胜任这次旅行。”
“我不会死的,如果我们累了,我们可以叫辆出租车。”看到L仍然怀疑的样子,月转过身去,用一种假装同情的语气补充道:“好吧,如果你累得走不动了,你可以这么说,Lawliet。”
竞技心让L迅速回应道:“我只是在担心你。我们走着去,如果你累了,别跟我发牢骚。”
月发现,巴黎有一种特殊的气味。然而,这很难用语言来识别。它可能是散落在人行道上的玫瑰,尽管空气很冷,但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这可能是从开着窗户的商店里飘出来的面包的温和气味。也可能是那些人身上的香水味,即使他们只是从这里走到那里,然后马上去别的地方,还可能是汽车和公共汽车发出的微弱的汽油气味,但即使是这种气味也与东京汽车尾气的气味不同。
“Kira nous sauvera tous!”一个声音突然尖叫起来。
当月回头看到一群年轻人站在路的另一边,神色坚定,可能是大学生时,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站在人群中,挥舞着巨大的白色标语。在这些黑体大字招牌上,写着诸如“Kira est un héro”或“La justice régnera!”之类的短语,而对于不讲法语的人来说,可能最明显的是“Kira!”从他们热情的呼喊中可以看出,他们参加的是一场支持基拉的集会。
L也把目光转向那些举着标语的学生,他眯起眼睛,瞥了一眼月,L几乎是出于防御心理,粗暴地抓住月的手臂,把他拖走。“反正都是用法语写的,所以你听不懂。”他嘟囔着,好像这句话改变了一切。
月正要问,“Kira”在日语里是什么意思?但不碰这个问题的直觉比好奇要强烈得多,月已经受够了国际刑警组织测试13天规则的问题,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公开与世界上最狡猾的侦探战斗,很不幸的话,L对没有合适名字的不安全感可能会消失,那么月在说“再见”之前就会被铐上手铐。
即便如此,世界各地的一些人开始真正了解基拉,对月来说,这是一种温暖的、急需的安慰。
“月君,你饿了吗?”L问道,打断了他的思绪——可能是故意的。
“不。”月回答。
L继续说,“月君病得这么重,体重已经减轻了,如果月君不吃点东西,你的身体抵抗力会下降54%,我并不是说巴黎是一个危险的城市,但这里偶尔会发生抢劫事件,尤其是针对那些明显是游客的人。”
月没有理会这句可能是恶意中伤的话,挑了挑眉毛。“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饿不饿,而不是创造一个复杂的场景?”
“我只是在为月君着想。”
“你不是,Lawliet,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侦探皱起眉头,几乎有些不安,然后,他抓住月的一只手,向前猛拉,转身又走了起来,“我知道哪里有蛋糕。”
是一家咖啡馆,虽然是一家上流社会的咖啡馆,门口整齐地摆着木椅和小圆桌。一张黑板上的菜单就在门口,上面用法语写着当天的特色菜,月看不懂。然而,他对拉丁语和英语都很熟悉,一些词,如“沙拉”,“巧克力”,甚至是“餐馆”,这些词写在窗户上方的一块布上,很容易辨认,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舒适的地方,墙上贴着瓷砖,温暖的颜色在邀请着所有种族和语言的客人。
“你想吃什么?”当他们走进餐厅的时候,L问道,餐厅里虽然不热闹,但晚餐时间开始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我不知道。”月耸了耸肩,并没有多少热情。“我不是很饿。喝点汤,再来杯无糖可乐。”
“汤?”L喘着气,好像他的同伴刚刚试图说服他宇宙是围绕地球而不是太阳转的。“你应该吃一些更实质性的东西。此外,我拒绝点任何用阿斯巴甜冒充糖的软饮料。”
“别我现在不饿所以我不想吃任何东西,更不要提蜗牛,或者其他奇怪的东西。”
侦探叹了口气,颇为同情地看了月一眼,似乎很同情他。“甜点呢?”
“没有。我不喜欢吃很多多糖。就算我们假装你监视了我一年,还把我铐在你手上好几个月,还没了解我的饮食习惯,但当我让你给我点杯无糖汽水时,你可能已经猜到了。”
“你像misa一样有减肥意识吗?”这是一种比基拉所说的更恶毒的指责。
月转动着他的眼睛。“没有,普通汽水对我来说太甜了。对我来说,无糖口味更清脆,我更喜欢它。”
L看了他一眼,月差点以为他会说他的基拉疑点刚刚上升了……但他没有。那个词月也默契的不提的,他们似乎都同意避免那个问题,相反,那个瘦长的男人转向了收银员。
“你好!”收银员说,她是一个金发卷发的漂亮法国女孩。她直视着月,甜甜地笑着,但L清了清嗓子,想引起她的注意,然后说:
"Bonjour. Comme hors-d'œuvre, je prendrai fondant au chocolat amer... Aussie, je voudrais le crème de petits pois..."
至少,月认为这些话听起来是礼貌的,自从俄罗斯新闻记者和假罪犯的事件发生后,当涉及到他不懂的语言时,他有点不愿意草率地做出任何结论。
几分钟后,他们拿到了食物。L显然为自己点了巧克力蛋糕,蛋糕上散发着糖和糖霜的味道,还为月点了豌豆汤。托盘上的杯子里溅着一些棕色的冒泡饮料,那是不是无糖汽水还不知道。如果真的是L的全糖威胁,月可能会被激怒,但月的情绪还是明显好转了,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一天。他们走到外面的院子里,要了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尽管现在是法国的冬天,但根本没有多少雪,即使在寒冷的空气中,街道两旁的草仍然是顽强的绿色。太阳出来了,只有几朵云在反抗紫外线带来的温暖。
“所以……Lawliet……”这个名字在月嘴里还是觉得有点陌生,L发音的方式,它几乎听起来像一个罗马化的“low-light”,这与他自己的名字惊人地相似,这几乎是有趣的,只是月不知道该感到高兴还是害怕。
“那么,夜神月。”L模仿着月不确定的声音讽刺地问道。L毫不犹豫地把叉子拿进嘴里,伸出舌头舔掉嘴唇上没有击中目标的湿漉漉的面包屑。
“我们到底在法国做什么?”月终于问道,一阵苦涩的轻笑从喉咙里涌了出来。“我在想去年,或者可能是两年前,当时我只关心学校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些方法来打发无聊,现在,在一个戏剧性的转折中,我来到了巴黎。”
“这就是你这么做的原因,对吧?”L好奇地把他乌黑的虹膜转向光明,脸没有从蛋糕盘子的方向转开。然后,L好像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诚实的错误,很快补充道,“就是说,和我们一起处理基拉的案子,和你一样努力工作。”
月吸了一口气,试图找到一些平静,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不该有的表情,无论如何,然后月说:“当你觉得自己无聊时,做一些对人类有益的事情是很好的,你会觉得自己有存在的理由。”
“当然,惩罚犯罪,惩罚罪犯,也许会有好处,这是真的,不是吗?”这是一句喃喃的句子,真正地意图隐藏在更深的话语中,这是不确定和难堪的。“总之,月现在不用担心了,他应该集中精力消除自己身上最后的疾病。”
月眨了眨眼睛,然后迅速点了点头。“让我担心的是我的道德准则。”
L用叉子戳了戳那块破旧的蛋糕,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他,他把银器往前推,成功地捞到了一块糖精甜点。L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研究潮湿的巧克力糕点上,他非常小心地避免在这个只用拇指和食指握着的器皿上留下太多指纹。然后,L小心翼翼地说:“月?”
月转过头去问侦探。“什么——啊!”
L以盘绕着的蛇咬人的速度,利用月张开的嘴,把叉子插了进去。L仍然没有面对他的同伴,而是伸出另一只手去合上年轻人的下巴,然后把叉子从蛋糕里抽出来。
巧克力在他的舌头上甜蜜地燃烧着,但月对甜食的毫无欲望并没有被他的敌人刚刚所做的震惊所抵消。“该死的,别这样!”
L没有注意到月吓得脸都红了,用一种特别超然的语气说话。“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我们要去法国冒险,我不会问你的意见,因为我不在乎,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意见也不重要,我现在不想做侦探工作,尤其是关于基拉的案子,以我们目前的立场,整个问题都是无关紧要的,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吗,还是我强迫喂你蛋糕?”
这一切都太荒唐了,太荒唐了,月突然笑出声来。他们的观点,他们对正义的看法都不重要。他们刚刚就在这里,他们不会这么说,他们会很方便地忽略这个事实,我是基拉,你个白痴,你还是L。随时都有可能,我们中的一个会死,哦,天哪,这很有趣,他们关上了通往现实的大门,他们试图逃避不可避免的事情,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呢?
L的眼睛现在看起来不那么黑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微笑。“我们在笑的时候感觉更好,你不觉得吗?”
这使月笑得更厉害了,直到他摇了摇头,表示一种无奈而不是不同意,他勉强哽咽道:“是啊,不是吗?”
“很好,这样我们就达成了谅解。”
月咧嘴一笑,镇定了下来,他举起苏打水杯,又举起来敬礼,“干杯,Lawliet。”
“啊。是的。”但那人突然开始目光飘忽,仿佛只要不看他的同伴,月就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实体。
碳酸液体碰到了月的嘴唇,高浓度的100%的糖。“你这个混蛋。”月咆哮着,把杯子摔回桌子上。“这根本就不是无糖的。”
黛安·维特林格(Diane Wittlinger)走到秋山的办公桌前,阴谋扭曲了她的脸,她把手放在橡木家具上,身体前倾,以便引起那个正在疯狂地打报告的人的注意。
“嘿。”
秋山并没有转身。”黛安娜,给我派一队中情局探员明天就去日本,我要把那该死的岛从头到尾搜一遍。”
女人扬起眉毛,端详着他。“中央情报局不会想这么做,他们一想到基拉就气坏了,就像FBI一样,我想这是你想雇佣他们的唯一原因,但基拉过去杀害的不只是罪犯。”
“给他们更多报酬,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这么做,我们就开除他们。”秋山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事实是,我有了一条线索,这里有点可疑。”
“哦?”
"夜神月,他很久没来学校了,我在东京到处都找不到他,他不在他父母家,也没有以这个名字登记的公寓,这个孩子之前也参与过这个案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黛安娜通常不喜欢从绝对的逻辑方面来思考问题,但她觉得有义务说:“那没有什么意义,他是L的嫌疑人,对吧?也许压力太大了,他去度假了,秋山,小心点,这是警察局长的儿子,你应该去讨好他,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逮捕他的儿子是不合法的。”
“考虑到这个特殊问题的严重性,我将非常认真地对待我得到的每一个暗示,不,还没有定论,戴安,但如果我们追求真相,真相也不会伤害我们,我想知道夜神的儿子到底是谁,如果有错,我会道歉的。”
就这么简单。
L已经向月保证酒店越来越近了,夜幕即将降临,虽然月不打算说什么,但他的肺已经开始因为还没有完全治愈的疾病而充血,他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而是继续用他们路过的纪念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巴黎是法国的心脏,而巴黎的心脏必然是塞纳河。不,也许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它是巴黎的动脉,因为它以生命之水蜿蜒穿过这座城市,在这个时代,靠河并不是成为一个城市的必要条件,但现在它也是一个旅游的来源。分散在河岸上的船只提供有偿的沿河游览,沿途经过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等著名景点。
他们穿过了新桥,到达了L承诺的酒店所在的另一边。塞纳河两岸有许多长凳,上面充满了晚间的生活。这个晚上的生活,绝大多数都是一对对无耻的人在亲热,座位上到处都是这种公开秀恩爱的行为,以至于月愤愤地认为,这种行为应该以公开猥亵罪受到惩罚,事实上确实如此,他看了看,那些坐着的长凳上,没有一个坐着的人显然只是在牵着手。
然后,就像在暗示什么令人讨厌的、毫无头绪的线索一样,L说:“我们为什么不坐下呢,月?”你看起来很累。”
“我不累。”月急忙回答。“让我们继续前进。”
“你的说法听起来很可疑,你的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加快了,所以我认为你在撒谎。”
“不是那样的,”他回答,希望自己不是真的脸红了,这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侦探”到底想怎么样?看在上帝的份上,月的呼吸并没有加快。“我很好。”
“我不好。”
“什么?”月转过身来问。
“我的脚踝疼,”L平静地说,黑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我有50%的可能是在Pont-Neuf桥上扭伤的,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没事,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月盯着那人的脚。果然,他把重心集中在一只左脚上,另一只脚微微抬起以避免压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绊倒了吗?”
“很明显,月君,脚踝不会因为正常走路而扭伤。”L把头歪向一边,“你在我前面走得那么快,你一定没有看见。一开始我没觉得有多糟,但现在感觉更糟了。我们可以坐下吗?”
月感到内疚,点了点头。“是的,对不起,你本可以直说的,而不是躲躲闪闪的。”
侦探微微一笑,嘴唇很有节制地抽动了一下,月给了他一个肩膀。L用手臂环抱着月的后背,他们一起走向一张空板凳。
他们静静地坐了几分钟,月叹了口气,塞纳河很美,是的,但出于某种原因,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它一直在流动。漂浮在水面上的每一根松散的树枝或叶子,都被带走了,永远不会回来,在一片寂静中,他能听到的只有手表的滴答声,与河水的节拍同步。
每过一秒,月都会变得很脆弱,因为他没有一个适当的计划来阻止国际刑警组织,也没有消除人们可能对他产生的怀疑。
“你认为河流为什么会让恋人产生接吻的欲望?”L随口问道,指的是附近有许多情侣在接吻。月突然从他的思绪中惊醒,对L的大胆感到惊讶,屏住了呼吸,然后他摇了摇头。“我希望我知道,这简直是犯罪。”
“月君不喜欢接吻吗?”L不愿意相信这种事,“因为根据我的记录,他有过十七个不同的情人。”
月盯着L,“你从哪里知道我的私生活?”除了misa ,我有过12个女朋友,但我已经吻了23个女孩了。”
“什么!”这似乎让这位被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感到不安,他那猫头鹰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夸张的敬畏,“啊,好吧,看来连我的消息来源都可能不够准确。”
他们沉默了一分钟,月一边看着河水流过,一边想知道他的“消息来源”到底是谁。然后,另一件事开始在月的脑海中浮现。“你是个骗子,”月难以置信地说,略带恼怒,“这些数据是你编的,这样我就能告诉你我真的吻过多少女孩了。”
“正确的”。现在侦探看起来很得意,斜眼看了月一眼,“二十三,太可怕了,月,看来我低估了你。”
月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你疯了. ...等等,你得告诉我你吻过多少姑娘,或者说你吻过多少人,这样才公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生活是不公平的,如果月君想知道,你就得骗我,就像我骗你一样。”
月又一次摇了摇头,很恼火。他原以为真正的答案是……嗯…第一,因为侦探和他们一样不合群。月觉得他们俩都不会提起那两件事,于是他带着一种傲慢的口气说:“没关系,除了我自己的感情生活,我对任何人的感情生活都不感兴趣。”
那个瘦长的年轻人立刻反驳道:“这个把戏够了,我吻过五个人。”
“什么?”对侦探诚实的惊讶淹没了月的存在。“5?谁?我的意思是,纳你是认真的吗?”话说出来之后,月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听起来像个八卦的女学生,或者misa,他不确定她是否当过学生。
“‘谁’完全无关紧要,没有你认识的人,事实上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处于任务的目的做出任何可疑行为,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仅仅是好奇心驱使我进行这样的启蒙活动,尽管说实话,我发现这种折磨大多是无聊的,而且时间太长了,我和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年龄做了实验,我尝试了所有的变量,但结果毫无意义。”
月笑着总结道:“这么说,Lawliet不享受接吻的美妙。”
“你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是否感到快乐?”L显然很诚实地问道。
因为这个问题似乎是真实的,月停下来思考一个真实的答案。“我想这是可以做的,我从来没有爱过,当我年轻的时候,我经常假装我被激情或其他东西征服了,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我所得到的快乐,只是身体上的。”
“我明白了。”L简单地点点头。“如果不是接吻,那么是更多的性行为让你高兴了吗?这就是你假装陷入爱情的原因吗?”
月倒抽了一口凉气,惊讶于侦探说的如此直率。“我们在公共场合,说话要得体!”
“为什么?谁在看?那些自己也在进行更多性行为的人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少这个令人恼火的家伙。“听着,事情远不止这些,我上高中的时候,说实话我有点沮丧。我感觉自己半死不活,就像在生命中漂浮,有一段时间我想,如果我恋爱了,或者至少假装恋爱了,那就会让我感觉更有活力。”
不知什么原因,L没有马上回答,他那双炭色的眼睛又一次盯着那条河。“是的,我也相信激情是让人最有活力的东西。”
他们静静地看着河水流过,月陷入了沉思。河面上的漂浮物,甚至是驶过的小艇,都以一种稳定的、不屈的速度漂来漂去。他发现自己在数着手表显示的秒数。滴答,滴答,滴答。时间过去了,就像那条河,他越是坐在那里沉思,就越担心时间会给他带来什么,如果他找不到办法杀死国际刑警组织的第二个罪犯(这是极不可能的),对他的怀疑就会再次上升,过去的每一秒都是迈向死刑台的里程碑。
他必须找到答案,答案总是有的。在现实世界中,没有一个适用的数学方程是没有结论的。在自然界中,所有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所以肯定也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月已经慢慢地排除了一百种潜在的有害情况,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一,国际刑警组织在测试笔记本。L不可能把一整本笔记本都寄给他们,因为L对所谓“政府”一直持一个模糊的态度。不管怎样,这对他没有太大影响,除非月能确保第一次实验是失败的,他们缺乏第二次尝试的资源。
二,不该让国际刑警知道夜神月的事,的确,L刚接手基拉案时,与整个日本军方进行了沟通,但是当月让联邦调查局介入,然后杀了他们,让他们再次回来时,日本军方已经失去了对L的所有信任。当L私下与基拉调查组的少数成员合作时,理论上他的研究对团队外的任何人都是保密的。
三:即使他们知道光是嫌疑人,那又能证明什么呢?没有证据表明月篡改了笔记本(事实上他没有,至少没有直接篡改,这都要归功于硫克)。他仍然有可能是无辜的,国际刑警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逮捕他,不是吗?
但事实上夜神月已经从日本消失了,他用假身份周游世界,因为国际刑警组织不知道L的在哪,这就显得很可疑了,他们会认为月在逃跑,不是吗?如果他们发现了,会给他定罪吗?帮助他的朋友龙崎的借口足以让他免于被捕吗?
如果L发现了他所需要的“英雄意图”……除了他的真名,显然,L只想把月送去执行死刑。因为L知道真相,而他是个固执的人,不会放过真相。
“月君可以停止胡思乱想吗?”L突然说,猛地打断了他沉思的思绪。月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意思,L就说:“你看起来很沮丧,我猜月君希望他现在有个情人像他国中时那样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像这里的其他情侣一样,看来在法国还不足以使月君摆脱自己的命运。”
月盯着L, L也盯着月。他们谁也没有眨眼睛,一个人对所说的暗示性的事情感到惊讶,另一个人对这个笑话没有被反驳感到惊讶。当他试图从心理上解释他的感受时,对月来说,这听起来完全荒谬,什么都没有,只有塞纳河和他的手表。有龙崎,或者Lawliet,有基拉或者月,或者其他什么,月不喜欢但又病态地好奇不断产生的混乱想法。最后月说:“坐着不动才是问题所在。”
“我还不想动。我的脚踝疼。”说到这里,L停了下来,看着月,好像在谈生意。“既然我们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我在其他人身边感到很不自在……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他刚才真的这么说了吗?
他的手表上嘀嗒嘀嗒的几秒钟,那只还挂着一张死亡笔记的手表,突然它们像水滴一样模糊在一起。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这太荒谬了。
他为什么要俯身向Lawliet?为什么他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手伸向他最致命的敌人?它们犹豫地停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好像是想要得到某种月根本不想要的关注。他真的这么做了吗?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脸紧挨着Lawliet的脸,瞪着眼睛,除了不可避免的死亡什么也看不见的原因吗?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这太荒谬了。
Lawliet试探性地低声说:“没关系,我们现在在巴黎。”这不是一个理由,这是一个蹩脚的借口,因为他们都很困惑,有一个共同的痴迷。Lawleit猫一样的舌头的温暖犹豫地碰到了月的嘴唇,它擦过他们,像一个害羞的宫廷少女,要求允许进入戒备区域。他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但动作小心翼翼,就像走在布满地雷的地方,一步走错就可能导致大爆炸,他们随时都可能死了。
你死后,既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你将一无所有,你想这样吗?
月不想要虚无,他也不想再有半死不活的感觉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手从Lawliet的肩膀上举到脑后的原因。手指缠绕着午夜时分黑夜似浓密、杂乱的头发,紧紧地缠绕在他同伴的头顶。作为回应,Lawliet用自己的手臂搂住了月,一只胳膊压在了他的脊椎骨上,另一只胳膊压在了他的脖子后面。月肯定了这一举动,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张开嘴唇让那个全是秘密的男人进来。月把自己的舌头轻轻地放在Lawleit的舌头上,跨过了距离,就像一座横跨河上的桥,进入了另一个领地,他自信而谨慎地探索着,几乎以为他的敌人,或者不管他是谁,会咬住锋利的牙齿,咬断他的舌头,让他流血而死。
但这并没有发生。
这是一种犹豫的侵略——手指抓进对方的皮肤,要求它屈服,并靠近点。相反,嘴唇的敏感皮肤是不确定的,不确定的,这种行为是非理性的,不确定,不理智的,但随后舌头在容器内的运动证明这是无关紧要的。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他们很好奇,这并不重要,这是一种干扰。
月紧闭的眼皮是最明智地说出真相的地方。他的上睫毛夹到下睫毛里去了,这是一种坚决的、默许的无知。它保护他的虹膜不受塞纳河的影响,塞纳河滴答滴答地流逝着他正在逃离的时间。时间流逝了一切——腐烂的世界,逝去的生命,生命中美好的事物,在有限的机会展示它们的美丽之后,注定会像樱花一样枯萎。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河边的长椅上挤满了情人的真正原因,当一个人在亲吻,抓着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不需要去想所有那些糟糕的事情,他们在河边亲吻,忽略了河流,忽略了时间。
当它结束时,它是相互发生的,他们紧握的手松开了,舌头也放开了,嘴唇也放开了,眼皮睁开了,头向前转,有计划地看向别处。
在月和别人亲热的之后,他总会说一些什么,一些他假装相信的深思熟虑的结束的话,即使他内心并不相信。“嗯……”月尴尬地说。
“外面天黑了,”L打断月说,“我的脚踝现在好了,我们去找酒店吧。”
这是一个从那个奇怪的事件回到现实的直接过渡。等一下,现实?这不是现实,至少,不是月所习惯的现实。“我记得你说你扭伤了脚踝,它看起来一点也不肿!”
“啊,原来没有,看来我弄错了。”L就站在那里,他甚至没有试图隐藏的沾沾自喜的表情。
“哦,你这个混蛋。”月难以置信地说。“它一点也没受伤,是吗?”
仿佛在傲慢地确认,L轻松地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我们走吧,如果你还想走的话,如果你累了,我可以叫辆出租车。”
索菲特勒宾馆很可能是夜神月挑剔的眼光所见过的对装饰奢侈的最奢侈的致敬。当然,俄罗斯的酒店是很豪华的,东京也有非常高级的酒店(比如在总部大楼完工之前,他曾经每周和L一起往返的那家酒店),但从外面看,这个地方就像一座宫殿。走进里面,你会看到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枝形吊灯和喷泉,精致的红木家具装饰着昂贵的地毯,如果你想放松一下,享受一下物质主义,这里就是绝佳的场合。
虽然月对这样的财富炫耀并不感兴趣,但他觉得自己穿着的绿色毛衣和卡其裤实在太不得体了——这身衣服曾经很好看,但天气已经把它们弄脏了,更不用说他那蓬乱的头发了……他偏执的一面觉得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在对他嗤之以鼻,因为他们穿着昂贵的燕尾服,看起来好像十五分钟前刚洗过澡。然而,L,这个傲慢而无知的人,径直走到值机台,完全不关心他旧的白色棉质衬衫上的污渍和撕裂。
他用法语对柜台前的女士说了几句话,月认出了“艾姆斯”这个名字。那位女士皱着眉头查看电脑,然后又说了些别的。这时,L的脸转向了月,月疑惑地扬起眉毛,但L转过身,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光接过给他们的两把房间钥匙后问道,他们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们没有你的预约吗?”
“那些白痴只是把事情搞砸了,仅此而已。”L回答道,直截了当地走到Light面前,L没有详细说明,所以他们继续往前走。
当他们到达正确的房间(118号)时,月短暂地想知道这个房间有多贵。它与大厅里呈现的同样丰富的品质相匹配,一扇大窗户上挂着丝绒红色的窗帘,红木沙发旁边放着一张玻璃咖啡桌,旁边是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免费的咖啡包和巧克力薄荷糖。的确,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月会过着奢侈的生活,这似乎符合L精致的品味,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有点格格不入。月花了一会儿时间欣赏这幅画的精美,然后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只有一张床。”月恼怒地大声说,原来这就是酒店搞砸的地方。当然,那是一张大床,而且他在戴手铐期间和L一起睡过……但月并不怀念这一点。
“是的,我知道你讨厌我晚上抢毯子,但别担心,因为我已经给你订了一张小床。”
“什么?我得躺在婴儿床上吗?反正你也不睡觉。”月指责道。“我还患着轻微的流感,我该去睡觉了。”
“正是,月君无论选择在哪里休息,都会不可避免地陷入沉睡。因为我可能会在晚上的大部分时间里保持清醒,所以在我休息的时间里我需要更舒服的设施,这是公平的。”
“你还能错过什么?”月反驳道,带它一个新的方向。“你以前来过巴黎,而且就住在这个旅馆里,所以你已经有机会睡在床上了,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我应该得到这种经历的奖励。”
“奖励?”L盯着,“我记得,月君,你花的这些路费都是我的钱,我买下了这间旅馆房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里面的一切都属于我,你应该感激我为你订了一张小床!我的财富不是无限的,所以更合乎逻辑、更保守的选择是让你睡在地板上。”
“见鬼去吧。”月反驳道。“相反,你应该为我选择和你一起去‘冒险’而感到荣幸,如果我还在家里,我有成千上万的事情可以做,比如,哦,去上大学,但我却选择了陪伴你,你应该把我当成客人,如果你对享受贪得无厌,那你就太差劲了。”
“你?客人?”侦探难以置信地说。“在特殊的时间客人也是不能逾越的,否则所谓的‘客人’就会失去他的特权和地位,几个月来,我一直为你提供食宿,所以我说,你该尽自己的本分了。”
“为我提供食宿?”我是个囚犯!你把我铐在你身上!难道我应该该死的去感谢你能给我吃的,给我住的地方,我对天发誓,如果可以,我想以侵犯人权的罪名把你关进监狱,就像你现在这样!”
“嗯……月君现在不是我的囚犯了,所以这无关紧要。”
他们站在那里,怒视着对方,手指攥成了拳头,他们怒容满面,怒气冲天,仿佛要喷出火焰,月紧张地绷紧了肌肉,以防L想要通过打架来决出胜负,而不是继续唇枪舌剑,侦探的牙齿咬着他的下唇,月疯狂地想,如果月现在打他,L牙齿会直接扎进敏感的皮肤。
然后L动了,月立刻举起拳头防御,才发现“动”是在逃跑,侦探跑开了,月强忍着笑. ...却发现L的目的地是那张特大号床,他跳到它上面,张开四肢,好像要紧紧地抱住它,想占有它。
“Lawliet !”月狂怒地喊道,向前跑去。“从我床上下来!”
“虽然你被骗了,不过,这并不是夜神月完全不可能做的事!”
“L!我烦死你和那张床了!”说着,他跳上了床,狠狠地抓住L的脚踝,一心想把那个瘦长的混蛋拖走。
但当月开始拉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L没有抵抗,而是坐起来向前扑去,他那瘦削而又肌肉结实的身体全力撞向月的胸膛,由于突然仰面朝天的尴尬姿势,月被迫松开了他的脚踝,月的头悬在床垫外的空中,他把脖子往前伸,这样如果他掉下来,后果不会太严重,L装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抓住月的肩膀,想把他压下去。
“月君如果不是病得厉害,就是没有我原来想的那么壮。”他神气十足地说。
这样就行了——他现在肯定不会向那个混蛋屈服了。月的身体放松了一秒钟,好像在承认了失败,然后,就像一颗炮弹一样,月踉跄向前,把身体的重心扭向一边。因为L只是抓住了他的肩膀,当月从他身下滚出来时,侦探摔倒了,月立刻爬到床中央坐了起来,以保持一个战略上合乎逻辑的位置,为L接下来可能向他扔来的任何东西做好了准备。
他的整个身体,L也许本可以成为一名美式橄榄球运动员,他的身体就像一枚无情的导弹。L抓住了月,尽管月已经转移了重心,以免自己受到攻击,也避免了可能的游戏。月立刻把双腿向内弯曲,向前一跳,正好踢进L的肚子里——一脚把这个冒犯者踢得向后倒。
“一报还一报”L有力地宣布,然后趁机踢中了月没有来得及保护的胸腔。这个黑发的年轻人这时意识到他的脚已经收不回了,L脸上出现夸张到滑稽的惊讶表情,因为L意识到月抓住了他的脚踝。
“投降吗?”月喘着气笑着问。
" L眨了眨他那双长着黑眼圈的大眼睛,“我建议我们敞开心扉进行谈判。”
月大声笑了起来,之前所有的愤怒都释放了,他放开脚踝,躺在毯子上,侦探也跟着他,双手叠在脑后当做一个临时枕头。他们并排躺在那里,低声笑着,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样一场逢场作戏的争斗,只是为了转移他们对真相的注意力。
事实上,不会有任何谈判。
L知道这一点,他发现自己的思绪在那个方向徘徊。在现实中,在基拉和L的世界里,一个人失败,那就意味着死亡。死于死亡笔记导致心脏病发作,或者注射死刑,或者其他创造性的方式,事实上,他们并不是在为一张愚蠢的床这样低贱的东西而争吵,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事实上,他们是在用正义对抗正义,只有一个是对的:那就是那个没死的人。
L打破了沉默。“看来我们又要同床共枕了,对吧?”
“就像以前一样,”月讽刺地回答道。“但如果我半夜醒来,没有盖上毯子,我就会以侵犯人权的罪名威胁你入狱。”
“嗯,好吧,那我就把你送回你父亲那里。”说着,L的脸转向了光。“你应该给他打电话。”
“我父亲?”月问道,不是为了澄清他的听力,而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L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我敢肯定他一直在为你担心,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没事。”
马上,月的思绪又陷入了偏执——如果他联系了日本警方,他可能会被要求在13天的审判期内返回日本。
“我不是这个意思。”L平静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在想的事情,我没有策划什么,夜神先生爱他的儿子胜过一切,他应该知道自己没事。”
过了一会儿,月点点头。“我很快会给他打电话的。”
“是的,请在几天之内。”
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间,高烧好像从未消退过,因为月浑身都湿透了。当然,他们两个人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几天后,国际刑警组织的第二个罪犯将不会死于心脏病发作。L非常清楚,月非常清楚。这些天之后,如果他给总一郎打电话,他会被要求,不,命令他回总部做进一步调查。月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破解国际刑警组织的档案,查出那个罪犯是谁,然后亲手杀了他,但闯入国际刑警组织?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这种时候,夜神月只是个凡人,这是一种他不知道该如何原谅的罪过,这个世界只会变得更残忍。
如果基拉输了,那他就是邪恶的。只有基拉赢了,他才算正义,分秒必争之后,将由胜利者决定什么将被载入史册。
“月君又想太多了……”瘦骨嶙峋的手指摸着月的上臂,虽然有些笨拙,但却试图让他感到舒适。
月坐了起来,“我没有。”
Lawliet也坐了起来,奇怪地看了月一眼,他把身体重心放在膝盖上向前推,这样他就在月的后面了,两只纤细的手掌轻轻地落在月的背上。
“你在干什么?”月惊讶地转过身来问道。
“不,就这样。”L坚持说,“我要给你按摩。我很擅长这个。”L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他的拇指压在月背的皮肤上,在肩胛骨之间打转,不久,他的其余手指也加入进来,就像猫的尖牙一样无情的咬进皮肤。“月君现在很紧张……”
“啊……”月努力控制住他那微弱的呻吟,而L则在他紧绷的肩膀上继续按摩,“龙崎,啊,Lawliet,你不必这么做,请停下。”
“月君更加紧张了,如果月君放松,效果会更好。”L的手伸了进去,一开始比较小心,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的力道越来越猛,手指掐过月的斜方肌,绕着一些拉伤的肌肉。
“啊!”月尖声叫了出来,这是一种可悲的声音,他脸红了,因为他知道是这样,月肯定已经适应了他身上的疼痛(可能是从他捡到死亡笔记开始的),但现在Lawliet正在放松他僵硬的肌肉,一切都很痛苦,“龙崎,我是说,Lawliet,你不……啊……没关系,我甚至感觉不到。”
Lawliet一定是误会了,因为他施加了更无情的力度,就像刀子一样在月背上的藤蔓丛林中切割,“你能感觉到吗?”
“啊……是的,但是很疼。”月也不是有意这么说的,愚蠢,愚蠢,他是基拉,为什么要抱怨什么无聊的背部按摩?
“如果你放松点,就不会那么痛了。”那双探索的手继续不懈地工作,以专业的技巧与月背上的拉伤搏斗,L是一个拥有许多神秘天赋的人,如果把如此痛苦的事情称为“天赋”的话。“其实,我希望你放松,月君,你这么紧张,我也会紧张。”
这句话让月大吃一惊,月勉强笑了一下。“所以这都是为了个人利益,对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月知道这不是L真心的回答。
月试图接受这个建议,在折磨过程中一动不动地坐着,尽管他发现他越想保持安静,他潜意识里的肌肉就越紧绷。月试着条理清晰地思考,但现在一切都一团糟。国际刑警,联系他的父亲和misa,十三天之后,Lawliet又会去另外某个地方。
但在某种程度上,感觉很好,感觉真的很好,尽管月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不知道多久,Lawliet的手指慢了下来,月可以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了下来,然后完全停了下来,同时仍然把手放在月的背上。
“如果你累了,你可以停下来,”月优雅地说。“谢谢你能陪我这么久,尽管现在我疼得要命,但也许明天早上我就会看到你的劳动得到了回报。”
“会的,相信我。”“相信我”真是个好词,像他们这样的人之间“相信”是空虚而毫无意义的,现在在巴黎只是改变了眼前的情况,这并没有改变现实,“信任”不过是另一个空白的欺诈游戏,只为了进一步的调查目的,这种游戏总是很滑稽,具有讽刺意味的友谊只是有名无实,等待着有机会适得其反,并向先犯错的那个人发起致命一击。即使现在在巴黎也不能否认,他们一直都把刀子对准了对方的后背。
那天在莫斯科,月没有捅死L的唯一原因是月在俄罗斯会被逮捕,这样的举动过于草率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理由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有到死后的虚无去才有机会相互坦诚相见。
“我想我有点累了,”Lawliet轻声说。
月还没来得及转身,肩膀上就搁了一样新东西——Lawliet的下巴。那个乌黑头发的年轻人的脸转向了月的脖子,停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去了。但它一直呆在月的肩膀上,L轻轻地叹了口气,而月感到自己非常紧张,他确信L的所有工作都不会是白费的,他想做什么?现在是他在计划如何抓捕自己吗?
然后,这种感觉减弱了,疯狂的焦虑变成了……别的东西,几乎是安慰性质的东西,月让L呆在那里,直到他们昏昏沉沉地睡着。
有那么一段时间,那一切感觉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月仿佛在回顾一个遥远的童年记忆,尽管这仅仅是一个半月以前的事,也许这感觉很遥远,因为那是他失忆的时候,也因为那个时候L的警惕也降低了,这都是因为这一段时光中,月不是基拉,L知道这一点,他们不需要隐藏他们本就没有的激烈感情。
他们两人之间的手铐是一个承诺:团结起来,我们将胜利。它把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也把他们各自的智力和技能连在一起。有时,当他们以巨大的决心工作时,他们是一个单一的实体,他们是基拉最强大的对手,(反正那时就是这么想的,尽管后来证明,“基拉”还是比他们二人技高一筹。)
除了共同抓捕基拉的不可动摇的誓言,手铐也是烦恼和轻微沮丧的来源。月睡眠的时候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他的睡眠条件非常严格:必须完全黑暗,完全安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当L跳上月旁边的大床,喃喃地为手铐的事道歉时,这个幻想当然破灭了,但L仍然拒绝取下手铐。
那天晚上,月醒了,非常焦躁不安,不,肯定是什么东西把他吵醒了,因为现在是凌晨四点,月此前太累了,按常理来说他不可能像刚才那样突然醒来。调整好视线后,月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微微蠕动,呼吸时进时出。月转过身,看到龙崎正睡得很熟,但蜷缩在他身边,把嫌犯的胳膊当枕头用。月很尴尬地想挪开一点距离,不吵醒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挤到床边了。
然后他笑了,因为管他呢,月紧紧搂住龙崎的肩膀。当太阳升起时,人们很容易忘记这一切,但是直到…好吧,直到四叶之前。
震撼
感恩翻译!这篇L月的拉扯感完全还原了原著,环境对心理的衬托以及文章的留白都恰到好处。太神了,值得反复品味的一篇!再次感恩您的翻译,辛苦了!
感谢老师翻译!这篇也是我心中原著向第一神作,L月性格超级还原,作者太太的文笔真的太好了,很多对话和描写美到我失语,虽然原文坑了但我觉得也可以猜到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