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ideratum
第六章:俄罗斯奏鸣曲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迅速地穿过大酒店的走廊,除了“离开”,他的脑子里没有目的地,走廊是一个迷宫,月毫无规律、毫无道理地转弯。这次弥诺陶洛斯(希腊神话中看守迷宫的牛头怪,这里被月用来指代L)在哪里?是在483房间,计划下一个暴行抓捕正义之神基拉?L那双令人讨厌的黑得像煤一样空洞的眼睛,好像又拿起了一把手枪,让月猜测枪里有没有子弹,那个狡黠的微笑,L一丝不苟地注视着月的每一个动作,他坐在月的右边,说“我是L……”
“该死的!”月发现自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大喊。他握紧拳头猛击墙壁,弯下腰,L不止一次地让月陷入脆弱不堪的境地,L不止一次在月大声反驳自己不是基拉的时候把他的手绑在背后,使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但这……月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丢人过!那个混蛋,那个该死的混蛋!月的脸颊不再是粉红的,而是通红的,红得像他脑袋里的血,他气得像个疯子似的发抖。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月试图保持理智,但在愤怒中,他只感到疯狂涌动的羞辱,L不怕越界,在月认识他的所有时间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L不怕别人会反对他的鲁莽行为,当他冷静而无情地下达命令时,L甚至毫不犹豫地让所有人哑口无言——在那些房子里安装非法窃听器,雇佣罪犯与执法人员一起工作,绑架和折磨,由嫌疑人的父亲进行模拟处决,侵犯所有可能的人权……罪恶的,L很罪恶,所以他…他才会在另一个破坏正义的扭曲阴谋中吻了他。
但是…为什么呢?
月的脸颊又被热填满了,他觉得自己的理智被丢掉了,就像在飞机上一样,而且天气很热,到处都热得要命,尽管眼前一个人也没有。他独自一人在俄国,一个朋友也没有,而他最大的敌人却在捉弄他,甚至连硫克在不在这里,不能给月一个不让他担心自己生命的陪伴。
这是可悲的,轻率地蔑视,完全不可原谅。这就是月能想到的,L这么做只是想激怒他,看看他会不会出差错,月现在有点害怕回到酒店房间,他的动作已经混乱了,他举起手打了那人。过激反应,月君,就像基拉一样,侦探在威胁要拘留他的时候,会沾沾自喜地斜眼看着他,那双可恶的眼睛就像他自以为拥有的正义一样黑暗,一样无可救药
没有。
月的喉咙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他发现自己发泄出来了。这是把一切推至边缘的最好的事情——受害者可以选择是否为冒犯者所利用。月不会进入L的手中,哦,不,永远不会。因为当一个人冷静下来,剥去故意的用词不当时,他就会意识到施虐者的计划只不过是一个挑战。
那只是一个吻。月吻过很多个女孩,而他一直是掌控局面的那个人。所以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要让它如此困扰他?当然,龙崎不是一个傻笑的,无脑的女性;哦,天哪,他一点也不像他们。相反,L是个病态的混蛋,一心只想判他的“第一个朋友”死刑,但月并不打算再让这个狡猾的侦探满意了,他不愿做那个犯错的人。他不会是第一个输掉这场比赛的人,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把目光移开的人。
月在挑战面前没有退缩,月也没打算输,“很好,龙崎。”他喃喃地说。“我接受。”
但时机必须是对的,L抓到月一次就得了一分,所以月会毁掉证据。如果夜神月是基拉,基拉可能会认为这是明目张胆的不宽容,基拉可能会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拿起刀,为这样一个反击而永远结束L的生命,然而,一个无辜的夜神月在离开房间之前会首先询问龙崎。但是,月做都已经做了,所以那个特别的夜神月接下来逻辑上要做的事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在另一个时间把这件事提出来,这样就可以了,他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然后漫步回到483号房间。
" 月君 ?你不舒服吗?”
月眨了眨眼睛,回到现实中,发现同伴苍白的脸离他只有一英尺远。L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本来月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月和L在一起度过的所有时间里,他已经开始能够严格的把表情(或缺乏严格的表情)固定下来了。现在,那张脸被扭曲了,即使是最小程度的扭曲,正常的旁观者也不会注意到它,而是一副关切的表情。这并不意味着L真的很担心,这只是意味着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这一点。不真诚是一回事,但仍然做出尝试的选择也很重要,不管怎么说,月很感激,所以他诚实地回答了。“我很好。我想我只是有点累了。不累,我是说,我还能继续,但是…我现在很累。”
“真的吗?”L瞪大眼睛,又考虑了一下他的同伴,然后退回到他的转椅上,L摸索着他的脚趾,但他仍然在看着月,“你想打电话给你的家人吗?”
这位常常麻木不仁的侦探提供这样的东西是值得称赞的,说实话,这个想法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他的父亲和NPA的其他成员已经回家过夜了,把这个十八岁的孩子交给了L,这是一个奇怪的安排,虽然讽刺地说这是无可奈何的安排,但他们仍在努力解决问题,月不能说他喜欢这样,但这肯定比把胳膊铐在背后,在监狱里与世隔绝五十天强多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这能证明他的清白,那么月其实非常愿意让L为所欲为。
“嗯?”L在等待答案,那无情的目光仍然盯着他。
“我不知道。”月终于摇着头说,他摇着头,他那在囚禁期间留得又长又乱的赤褐色头发拂过他的脸颊——又一次不幸地提醒着他,这里的生活与家乡有多么不同。
“我这么问是因为你和他们生活了一辈子,我猜想,也许你疲倦的根源是过去五十六天来你生活节奏的剧烈变化,你确定和你妈妈交流不会让你放松吗?我不介意,只要你用我的手机,并允许我把所说的一切都录下来。”
“这可能会有帮助,”月诚实地承认。“但我也不想依赖他们。即使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基拉案的主要嫌疑人,我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了,我必须变得更坚强。”
“我宁愿你像平常一样行事。这样我就更容易确定你是不是基拉了。”L说得很严肃,但月能从语气中听出适度的善意。
他们安静了几分钟,然后听到大厅里有脚步声,渡肯定从摄像机里听到了,他推开了门。他穿着一套深色西装,早晨一点的样子和中午的样子一样像个英国绅士。他端着托盘,慈祥地对孩子们笑了笑。“龙崎,月,我们休息一下吧。”他把托盘放在桌上,露出一盘巧克力饼干和三杯牛奶。
L立即把他的腿伸到地上,把他的转椅推到桌子上,就在渡旁边。他用拇指和食指夹起一块黏糊糊的甜点,厚颜无耻地咬了一口。
“你也是,月。”当男孩在一旁看着时,渡催促道。“信不信由你,是我自己烤的!”我不敢说自己是最精湛的厨师,但我的母亲教会了我必需品,也就是说,饼干,来吧,来吧,来尝尝,告诉我尝起来像不像妈妈做的。”
“月君更喜欢看。”L在吃东西的间隙随口评论道。“吃一块饼干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他显然已经长大了,不适合采取这种幼稚的策略。”
月发现自己咧着嘴笑了,也不情愿地在桌旁坐了下来。“谢谢你,渡,只是我现在不是很饿。”
“啊,我的孩子。”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人类,我们吃饼干是因为我们饿了?”
棕发男子考虑了一下,然后让步了,除了一块饼干,他还喝了一杯牛奶,月把甜点撕成两个半圆形,然后拿起其中一块泡在牛奶里,浸泡了几秒钟后,他把它拿了出来,送到嘴边。当他把它放进嘴里时,他发出了一声赞同的轻叹,它又软又热,就像他小时候经常吃的那样。第一次,在L和渡身边,他几乎感到自在。
“你把饼干泡在牛奶里?”L嘴唇上沾着融化的巧克力,说着几乎难以置信的话,就像他从第二个基拉的磁带中听到的关于死神的消息时那样。“这确实是一种幼稚的策略。”
月随时都可以捅死L,那种复仇的想法很好,那把刀躺在他外衣的口袋里等着他,想象一下那会是什么样子——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那把刀上,像雷霆一样滑进那个混蛋的胸膛,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月将获得自由,成为基拉的自由,如果L都阻止不了他那世上就没人能了。但当月走到那扇写着正确号码的门前时,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要怎么处理尸体?酒店会在退房时发现那具尸体,而且他们已经有了他的身份证明(即使是假的,也是月唯一的身份证明),不,杀L不能只是冲动犯罪。它和其他东西一样,必须经过完美的计算。
月非常高兴,因为他从来没有从裤子口袋里把房间钥匙拿出来——如果拿出来了,月只能愤愤不平地敲门,让L放他进来。事实上,月咔哒一声打开锁,若无其事地大步走了进去,完全打算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当月往里面看的时候,他看到L坐着,背部靠在枕头上(这些枕头有一半曾经是L月的床上的),侦探的膝盖上放着一张像长凳一样的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大碗水果——草莓、葡萄和甜瓜——全都浸在糖里了。
当L转身看到月时,月微笑着向L挥手。“好消息,月君!”
“那是什么?”月问道,试图确定L的“攻击角度”是多少。月不能被吓到,月拒绝,他只需要弄清楚L会从哪里发动攻击。
“阿司匹林使我的头痛减轻了82% !”我感觉好多了,所以我叫了客房服务。”能说出这句话,L显然很高兴,但接着他皱起了眉头。“菜单上的芝士蛋糕看起来很美味,但我算了一下,如果我吃了它,我有64%的几率会把它吐出来,所以我决定吃一些更健康的东西,就是这些水果。”
月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穿过房间走到自己的床上,月的床上已经秃秃的,没有毯子,也没有枕头。“有时候我在想,你不就是胡乱扯出来的那些百分比吗?”月坐了下来,身子往后靠,双手撑着床垫,冷冷地说。
“嗯。”当L吮吸着甜草莓的末端时,L看着月,不是微笑就是皱眉。“月君生气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帮他点吗?我很抱歉,我根本没想到你。”
啊哈,就是这样,L也愿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L甚至没有利用月的反应,因为L显然是第一次尝试交谈,而且非常匆忙。灯光照在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上。“不,我不饿。如果你能少吃水果,如果你还能称它为水果,尽管事实上它的糖浓度可能比天然果糖高,那就不用担心我了,你需要精力来恢复。”
“那是真的,不是吗?”L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当L凝视着棕发男子时,摆出一副完全看不懂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做什么?”月一边翻频道,一边温和地问。除了新闻,月通常不看电视——电视剧和综艺从来没有真正让他感兴趣,它们一般都很肤浅、夸张、做作,所以月更喜欢真实的世界。然而,现在辨别哪些是表演节目,哪些是真实节目有点困难,因为每个频道都只用俄语说话。
“看电视。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对吧?”它就在那儿,隐含着揶揄。
“只看图片就很容易理解,你并不总是需要语言来表达一个想法。”月试探性地说,他一半以为这是某种考验,有很多因素需要考虑。月调到一个频道,从记者录像来看,显然在讨论一起谋杀案,虽然有可能这是某种重播或电影,而不是实时新闻的。因为基拉从媒体上得知了罪犯的名字和长相,所以看新闻的事实会不会让人得出月一定就是基拉的结论呢?又或者,夜神月只是单纯地看着,因为作为一个聪明的学生,月更喜欢了解新闻提供的一切?
“不,我想言语并不总是意味深长。”L若有所思地说。他现在正在看屏幕。“但我本以为你会觉得很沮丧,你总是喜欢知道一切,甚至那些可能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想?我也喜欢智力游戏和智力交流。”月反驳到,“如果你什么都知道,谜题就失去了基本价值。”
“我这么想是因为我也会觉得很沮丧,而你和我是一样的。”
月的嘴唇抿紧了,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新闻节目上。那里,该死的,那里有谋杀嫌疑人的大头照,上面用俄语写着他的名字,月的手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希望死亡笔记在他手里,这是一个罪犯,这次他将从网中逃脱,因为misa不太可能抓住他,又一个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的坏蛋,月叹了口气,然后意识到L还在期待着某种答案,所以他说:“我看这个节目是为了镇定我的神经,我以前住在家里的时候习惯性地看新闻。”
“月君想家了,”L沉思着。“离开这么久,他很不安。”
月本可以骄傲地否认这一点,但那真的无济于事,相反,如果他证实了,就会暴露出基拉理论上不会表现出来的弱点,“我想你说的是真的。”
要么L认为这是不真诚的,要么他根本不在乎(可能两者都有),因为侦探接下来说的是,“你认为基拉的大部分犯罪信息都是从电视媒体上获得的吗?”
如果那个混蛋没有生病,那么月可能有社会权利区揍他,因为L做出了如此明显的挑衅,将月与基拉相提并论。当然,这可能是L正在寻找的“攻击性反应”,月需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于是他平静地回答,“看起来很有可能。或者不止于此,还有互联网,如果基拉使用互联网,他可以了解世界各地更多的罪犯。”
“说的很对。”L把一根染了粉红色的手指放进他嘴里,一边吮吸着浆果汁,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
月酸溜溜地朝他这边瞥了一眼,“要知道,对于一个声称要放弃基拉案的人来说,你真是太不真诚了。”
“因为月君激发了我最好的一面。”L懒洋洋地长腔长调地说着,眼睛盯着月,仿佛在从步枪的瞄准镜里往外看,年轻一点的男孩固执地盯着俄罗斯新闻记者,过了一会儿,L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你在用一种你不懂的语言观看,如果我们仍然可以假设原来的基拉是日本人,和我们基拉可以抛弃所有权,笔记会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的理论,那么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基拉一定会说日语,但谁知道他还能说多少种语言呢?”
“他可以在网上找到翻译,”月小心翼翼地说。
“他当然可以,或者他可以像你一样看着电视,一看到名字就记下来,但天真的基拉可能会杀死亚历山大·帕斯捷尔纳克,那个刚刚出现在电视上的人。”
月停了下来。“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我的印象是他杀了那一家人,他们不是这么说的吗,龙崎?基拉审判罪犯……”
“你观察力真敏锐,月,这名记者声称,亚历山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抢劫了受害者的房子,勒死了孩子们,强奸了妻子,并在丈夫的胸部捅了13刀。之后,他放火烧了整座房子,把它烧成灰烬,然后逃离了这座城市。”
月又犹豫了,而且很不舒服,因为他试图弄清楚L的语气。“你说得好像没关系似的。”
“不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一点也不好。”
沉默,月期待地等待着,但L什么也没说,只是嚼着他的草莓,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最后,月说:“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猜测?”
“亚历山大·帕斯捷尔纳克只是个可怜的白痴,在这里公开谴责政府政策是他的错,也许连陷害他的人都不是政府,而是某个富有的,有说服力的贵族认为这个人是他的眼中钉,富人和穷人之间有很大的经济差距,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腐败在起作用,新闻记者选择说他是一名抗议者,试图让他们看起来很糟糕,但以我广受好评的经验来看,在这样的案件中,通常都有阴谋。”
月感到胃里有什么东西不舒服地翻腾着,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心砰砰直跳。“你是在暗示基拉审判了无辜的人吗?”考虑到基拉所代表的一切,L难道不明白吗?”
“我只是假设基拉只是个高中生或大学生,他可能还不完全理解现实世界有多复杂。大多数理想主义者都没有,月君,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L永远是个混蛋。即使卧病在床,也是个混蛋。
“龙崎。”月站了起来,恶狠狠直勾勾地盯着侦探那双乌黑的眼睛。“你难道看不出我确实是在看电视,以平复我对离家的紧张心情吗?你暗示我是基拉,一切都毁了,我太累了,现在不想处理这些,所以我要去洗个澡。”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暗示这样的事情。”但L眼睛里的闪光表明,他还在研究月。“月君今天已经洗过一次澡了,你身上是干净的,你知道。”
“我觉得自己很脏,”月一边向浴室走去,一边喃喃自语。
当月洗完时,他发现灯都关了。L把小桌板放在地板上,蜷缩在毯子里。L还拿走了所有的枕头和被子,但月太累了,没有提出抗议,于是他脱得只剩四角裤,笨拙地躺在被单下,直到终于睡着了。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上鲜红色的数字显示:凌晨4点05分,月的眼睛被逼得睁大了,因为他瑟瑟发抖,洗完热水澡后的所有热气都离开了他,月所能感觉到的只有透过窗户玻璃诅咒着房间的严冬寒意,那是因为L想办法把他该死的毯子拿走了,即使他们不在同一张床上,月紧紧地包裹在薄薄的白色床单里,他既冷又生气。
于是月在黑暗中站起来,走到L的床前。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看着L,他的下巴紧绷着,考虑把毯子拉回来。侦探睡着了。当然,L可能会注意到,但要等到他醒来。也许当太阳升起时,L将不得不面对基拉那些尖刻的指责(月现在可以听到L的声音:“基拉肯定会用这样的策略努力阻止我康复!”),但现在月只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受寒冷。
月颤抖的手慢慢地移到毯子跟前抓住了它们,他屏住呼吸,但就在他要拉的时候——
“别碰我的毯子。”L的声音喃喃地说,还在半睡半醒,但L很少处于更极端的状态,这是那种单调的声调所能达到的最激烈的程度。
“龙崎,你有两个毯子,我没有,而且我真的很冷,这不公平。”
“Nngh……”L发出了一个声音,他蜷缩着身体,可能是用手从下面抓住毯子,“这不公平……就是这样,月……”
“龙崎!”月说得更大声了,希望侦探再清醒一点,他就会讲道理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L瞎猜的。“真冷!”
“我生病了。”即使是在那种无聊、低沉、疲惫的声音里,L听起来也很得意,仿佛他在半清醒的状态下也在炫耀这一点。“…我不会给你任何…如果你想暖和一点,就跟我睡吧。”
“嗯?”这份声明是无恶意的,月当然知道这一点,毕竟,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好几个月,那么为什么这让月感到吃惊呢?出于某种原因,月想到……这一事件?不可能,显然自己现在已经适应了L特有的说话方式。不,不,天啊,他又累又冷,他妈的他现在没法应付。所以这可能是L的折磨,那混蛋可能已经在房间里到处都装了摄像头,只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为了吓吓他因为基拉会做出这种事,还有这一切扯淡的东西都是因俄罗斯愚蠢的严寒。
“你能做点什么吗?”你就站在那儿,真烦人。”L厉声说,显然现在更清醒了,也因此变得暴躁起来。
奇怪的是,这让月的头脑清醒了,多么无用的想法,但他现在最不想想的事情是龙崎——月应该从那种强迫性的负担中解脱一两个小时。当月能够清醒地思考时,他非常机智,于是他走到他整整齐齐地放好新外套的椅子旁,回到床上。虽然它很长,但还不够他整个身体的长度,但如果他稍微蜷缩一下,它就可以作为一个临时毯子,月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的外套口袋里还有那把刀,他在想怎样才能最好地捅人。
L慢慢地醒来,但很平静,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却出奇地舒缓,当L终于睁开眼睛时,他立刻注意到月已经不见了,L坐了起来(仍然很痛,但痛的程度明显减轻了),环顾四周,那个男孩不见了。浴室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不仅不在房间里,而且可能也不在酒店里。
这激怒了侦探,L希望他带了一个跟踪装置,这样他就可以确定这个麻烦的棕发男子在哪里。嗯,很好,L把腿伸到床边,高兴地发现自己有力气站起来了,L不得不慢慢地走着,因为他的头还是有点糊涂,但L还是走到了浴室,解手后,L决定大胆一下,冲个澡,他脱下衣服,打开水龙头,但当水从头顶落下时,L觉得自己太虚弱了,站不了那么久,于是L转动杠杆,把它变成了一个浴缸。
L不知道自己在滚烫的肥皂水中躺了多久,最近时间有点失控,通常他会在心里数,而且很精确,现在这样的概念就像一头猛兽在前面奔跑,而L既不知道也不在乎如何驯服它,他从一个天文数字的距离观察它运行,L没有数秒。
反正时间是相对的。并不是说它没有过去,但是…
L发现他很满意地躺在床上,这很奇怪,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什么是可以放松的,基拉跑了,事实上,现在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谁知道在计划什么,L的病还没好,如果L要跟月打架的话,他认为月肯定会占上风。在过去,L讨厌无所事事的日子,如果不工作,他就会觉得自己死了,一无是处。L一直是靠工作才活下来的,但是现在呢?他裹着毯子,微微坐了起来,享受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英国茶。
L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怎么想是件好事,还是只是和以前一样的死气沉沉。也许这是一种预防措施,因为L知道,如果开始太仔细地思考,他就会想起Lawliet,他就会觉得恶心。也许这甚至是一种潜意识的预防措施——他的健康状况不佳,导致L的身体选择把一切可能阻碍事态进一步发展的东西都抹掉,所以L寻找自己名字的事实似乎成了遥远的记忆,不管怎样…很好。
他不会又在否认吧?怀米死了,我没有名字,我在莫斯科…L在脑海里反复念叨着这些话,那是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不觉得困扰呢?
就在这时,传来了钥匙在锁里转动的声音,然后门开了,月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大步走进来,没有看L,好像有可能不被发现似的,L却一脸茫然地盯着他,说:“月。我告诉过你,如果你未经我允许离开旅馆,我会怎么做。”
“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了旅馆?”月挑战道,他坐在床上,手里抓着一个新的棕色纸袋——他显然是在购物,用的是L的卢布和信用卡。L一定会查他的信用记录来确认夜神月去过哪里。
“你头发上有雪,”L挖苦地回答,他毕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月皱着眉头,固执地看向别处。“好吧,反正你也不能叫警察来抓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基拉,但让他们相信我的唯一办法就是你暴露自己的身份,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对吧?如果我被捕了,谁来照顾你呢?”
“啊,不过是好消息。”L笑了笑。“我正在以稳定的速度恢复,到明天,我就会好了。”
“好”。月就这样痛苦地离开了,虽然他仍然没有看侦探,但很明显,月在等待更多的东西,也就是说,回答这个问题,“你报警了吗?”但是L没有给出任何答案,他选择了让月去思考,当男孩拿出自己买的数独书开始解谜时,L明显在一种难以抑制的焦虑中扭动着身子,他们俩都知道,如果自己把事情搞得太过分,那将是可疑的行为。
L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看自己的电子邮件账户和信用卡记录。当机器启动时,L想这是多么有趣,他们都知道,他们知道另一个人也知道,但他们仍然在假装,这是一首奏鸣曲,一种二重唱,但舞台上并没有人在唱歌。
这一次,当月在凌晨4点16分醒来时,他比以前颤抖得更厉害了,不同之处在于,今晚他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外套,但它也可能有冰晶作为织物纤维。月蜷缩着身体,交叉着双臂,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温暖自己,空气又冰又冷,天气冻得难以忍受,那是真正的挫折。
月强迫自己站起来,但他的腿很虚弱,摇摇晃晃,月紧紧地抓住大衣的保护层,但月还是冻坏了,更重要的是,月的皮肤被这种触摸激怒了,抗议起来,就好像是砂纸在擦它一样,月尴尬地走到L的床前,侦探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睡着了。
月又一次把颤抖的手放在上面的毯子上,但当他抓住它时,他向前扣了扣,月的膝盖撞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躺在床上的上半身颤抖着。
“. .停下,月……”L咕哝道。
月绝望地试图找到振作起来的动力,但他实在太累了,天气很冷,冷得要命,月的手指仍然抓着毯子,他用胳膊拉,毯子就是不动,于是月把脸埋在里面。
“你不能拿走我的毯子。”L喃喃地说着,转向月。他微微睁开眼睛,分析着那个意识不清楚的年轻男子。L的眼皮又睁得更大了,坐了起来,他身体前倾,用纤细的手指环抱着月的手臂,然后以一种侦探昨天没有的惊人力量,把月拉到床上。
月的嘴里吐出了一口气,他对自己敏感的皮肤的触摸感到畏缩,但月现在已经在床上了,他迅速地把床单和毯子盖在身上,这里温暖多了,但似乎还不够,可以说是幸运的是,短暂的动作使月筋疲力尽,因此月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L早上八点半醒来,头脑很清醒,他坐起来,像猫一样伸伸懒腰,感觉很奇怪……醒了。我最好还是醒着,他微笑着想。这几天我睡得比平时一个星期都多。但这很好。没有其他的方式来形容它。他大脑上那些经常被刺激的伤疤终于有机会愈合了,L觉得自己非常健康。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因为昨天晚上窗帘还没有关上,所以房间里充满了早晨的阳光,月的床是空的……不,月在他的床上。L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他旁边被毯子埋着的身影。“月君,早上好!”他说,因为通常另一个男孩也不怎么睡觉。
月没有回答。
为了不被冷落,L再次尝试。“月君 ?是因为你还没从时差中恢复过来吗?我们已经在莫斯科好几天了。”
听到这话,月呻吟了一声,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回答。
“情况只会变得更糟。我相信我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所以我要去订去下一个目的地的机票,而且还会跨越多个时区。”
“你不…啊…”字里行间含混不清,月慢慢地放下遮住他脸的毯子,也坐了起来。他的脸出奇地苍白,光是抬起上半身的动作就使他的脸疼得扭曲了。“我们今天去吗?”
L点点头,灵巧地跳下床,“再等一天只是浪费时间,我可以找点关系帮我们弄到今天下午的机票,这样我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订早餐。我们将到达巴黎……哦,最好是在22点之前,不过这个变量取决于航空公司,我还要预订一间旅馆房间,我还没有决定,但我们至少要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月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注意。他的眼睛看起来不像平常的牛奶巧克力色,而是耷拉着。
作为一名纪律严明的侦探,L不喜欢根据最初的观察得出仓促的结论。但他也有非凡的分析能力,而且……好吧,他不需要自吹自擂,因为很明显,月出了什么问题。L开始换上干净的衣服,穿着四角裤睡觉的月开始穿衣服。月摸索着一件有纽扣的白色衬衫,但他的手一直在抖,所以不太顺利。纽扣似乎从他颤抖的手指中滑落,L干脆不穿衣服,只为看着他。最奇怪的是,月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迹象表明他注意到侦探在研究他——通常月至少会狠狠地瞪他一眼,但是今天早上,什么都没有。
L刚上网去取机票,月的脸就突然变了。月用一只手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有点害怕。他跑进浴室。出于好奇,L跟着他,看着月瘫倒在马桶旁。然后他开始干呕,呕吐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半消化食物混合物。
L着迷地盯着这个男孩,他原本英俊的五官都扭曲了。L从后面走近他,月畏缩了一下,仍然抱在马桶盖上,虽然他当时没有呕吐。L抓住月的头,一只手托住月浓密汗流浃背的刘海,另一只手摸着他的额头,热得要命,汗珠直往外漏。
任务成功。
“这太烦人了。”L边说边扶着月回到床上。“但如果你摄入了足够多的阿司匹林,也许你会在飞行中舒服很多。”
月的声音不过是一种刺耳的低语,但如果有人能让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很恶毒,那就是他。“我对天发誓,龙崎,如果你现在让我去任何地方,我就杀了你,我不在乎这是否意味着我是基拉。”
“这是在忏悔吗?”L揶揄道。这可能是不合适的,但L的嘴唇弯曲成一个真诚的笑容。与月接吻无疑是一个天才之举。
罪犯就是安东·盖茨。他是一个连环杀手,从美国提交给国际刑警组织。这名男子住在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小镇上,在那里他过着相对正常的生活,他并没有在施粥处做过志愿者,但他偶尔会向各种慈善机构捐款,大家都说,他只是个普通人。然后有一天,当他发现结婚八年的妻子和她哥哥最好的朋友有染时,他的理智肯定崩溃了,他买了一把斧头,唯一的目的就是在他们富裕的公寓里把她砍死,这是对他的打击,因为他策划了他的罪行,之后,他把两个女儿从日托所带走,也杀了她们。然后他更进一步。他不仅找到了他最好的朋友,还找到了他的兄弟,把他们都杀了,作案之后,他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在街上闲逛,遇到了一个无辜的骑车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用同一把斧头砍下了他的头。
这个人原定明天执行死刑。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所有相关家庭的愿望,暴行基本上保持沉默。并不是说它完全沉默了,而是它从未在国际上广播过,也没有在佛罗里达以外的地方制造过特别的新闻。这就是为什么安东·盖茨被选为毫无疑问被死亡笔记杀死的人,除非这个问题的超自然因素本身要受到质疑。国际刑警组织告诉盖茨,如果他能活下来,就会立即被释放。(这不是真的。他们肯定还是会把他处死,但出于实验目的,他可能会多活几天。)
六年前通过中情局加入ICPO的黛安·维特林格温和地表示:“即使是与这种情况合作,也会让人觉得有点愚蠢。”“不,好吧,不是有点傻,而是很傻。再提醒我一下,我们为什么要用纸、笔和罪犯来玩游戏?”
“我不应该提醒你,黛安娜,”国际刑警组织的日本代表秋山高桥(Akiyama Takahashi)说。德莱斯勒局长本人也同意了,这是L的推论,不是我们的,L救了我们多少次?”
“说实话,我们怎么知道L是否像看上去那样理性呢?”她温和地质疑道。“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坦率地说,这让我很恼火。我觉得在玩他的游戏之前,我们应该先调查一下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真像他给人的印象那样天才,那我就担心我们自己的安全了。”
“我不是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们不能把他吓跑。在我看来,如果他要帮我们处理我们最好的警探都搞不懂的案子,那就让他去吧。我们应该相信他吗?当然没有,但他以前从没伤害过我们。如果这本死亡笔记是垃圾,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的印象是,这就是L自己想要弄清楚的。就算超自然的东西失败了,好吧,不管怎样,我们除了一条线索什么也没失去。”
黛安娜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棕色的卷发晃动着。“高桥先生,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假设死亡笔记真的有用,然后呢?他给我们寄了一张纸,对吧?我不相信,但假设地说……”
秋山耸了耸肩:“他给我们的不过是一个错误。几乎没有地方写一个名字。L也是一个控制狂,我想,他不会喜欢政府能让所有罪犯心脏病发作。这也是为什么他除了那十三天之外,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与论文相关的指导方针。”
“啊,我们不会那样做的,”黛安娜坚持说,但她的眉头紧锁。“好吧,我不会那么做。但是,假设……想想所有基拉还没对付的恐怖分子和罪犯,如果我们有那种力量,我们就能干掉他们。”
" “黛安娜,”秋山笑了。“你在宽恕基拉吗?”
“基督,没有,我们要抓住那个索努瓦比奇,让他知道,如果他想做出公正的判决,就应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合法地做。”
他笑了。“是的,我们一定会让他知道的。作为交换,我们要说服他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作为回报。和你一样,我也很好奇死亡笔记是怎么运作的,他是怎么做的。你知道吗,黛安娜?”
“嗯?”
“L有一本死亡笔记,这是他坚持测试的指导方针。你觉得这很奇怪吗?我觉得他不会冒险亲自测试,因为他知道我们会服从。但是为什么要测试这个规则呢?这让我觉得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嫌疑人名单只受13天规则的影响。也就是说,离抓到基拉可能只有14天了。”
黛安娜的红唇弯成一个微笑。“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也许你是对的,秋山。这样的话,明天……”
“从明天开始。最好现在就开始逃跑,基拉。”
震撼
感恩翻译!这篇L月的拉扯感完全还原了原著,环境对心理的衬托以及文章的留白都恰到好处。太神了,值得反复品味的一篇!再次感恩您的翻译,辛苦了!
感谢老师翻译!这篇也是我心中原著向第一神作,L月性格超级还原,作者太太的文笔真的太好了,很多对话和描写美到我失语,虽然原文坑了但我觉得也可以猜到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