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ideratum
第十章:滑稽漫画
“所以,林德斯特伦姆并没有彻底完蛋,”黛安娜·维特林格(Diane Wittlinger)一边用几根涂过指甲油的指甲梳理她鲜艳的卷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评论道。她脱口而出,因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国际刑警组织的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德莱斯勒主席已经知道了,国家警察局也知道了,L也知道了。这句话很简单:“今天太阳出来了!”或者“基拉是个反社会分子。”简单的文字就像计算机编码一样能读出真相。
秋山已经一周没刮胡子了,他完全心不在焉,总是用充血或嗜血的眼睛读着一份或另一份报告。他现在恼怒地瞥了黛安娜一眼,只分了一小部分的心思在她的话上。“只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是这样。”
她挑了挑眉毛,“这样吗?但是死亡笔记那玩意儿……”
“不,不是死亡笔记,是更伟大的东西,人类创造的东西。”
“谋杀”是一个感知问题。有些人更喜欢称之为“必需品”,还有人称之为“正义”,唯一不在乎标题的人是受害者,他们的意见是最无关紧要的。
托马斯·林德斯特伦曾被许诺,如果他参加实验,就会获得自由。他从未被告知这个实验的具体内容,只知道他必须在观察那个人的面部照片时写下“安东·盖茨”的名字。不管他们想要什么,他想,自由对于任何事情来说都是一个足够好的承诺,他在监狱里坐了二十年牢,准备重见天日了。
但是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就在他们告诉他要做实验的第二天,他被带到椅子上,又被绑了一遍,他短暂地想知道他们是否会以某种方式向他汇报情况,告诉他结果,并解释释放他的条件。
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小群保安会面无表情地围在他周围。一名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小注射器,里面装有相当于100毫升的致命药物氯化钾,林德斯特伦在死囚区待了很长时间,他知道这种化学物质会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也会让基拉的心脏病停止发作。
他看到了它的到来。
“哦,亲爱的耶稣!”他大声呻吟着,挣扎着挣脱皮带。“不,上帝!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托马斯·林德斯特伦,你的注射死刑判决没有被推翻,”一名男子说,托马斯看不清是谁,因为眼前一片模糊,他又没戴眼镜。“你被指控犯有大规模过失杀人罪并被起诉,现在你有机会做最后的陈述。”
“你答应过的!”“哦,上帝!”
但是针还是扎进了他的静脉,注射器里的有毒物质被抽干了。不到七分钟,这个人就变成了一具尸体,瘫倒在椅子上,五官上写满了死亡,就像黑墨水写在某些凡人文学作品上一样。
当黛安娜目睹这一切时,一个想法掠过她的脑海,她低声嘟囔着,因为这样的事情不符合她的天性:“也许上帝比人类更信守诺言。”
秋山瞥了她一眼。“不管怎样,他都该死。”
突然,黛安娜不确定他说的是托马斯·林德斯特伦还是基拉。
月一直到十点钟才醒过来,而且醒得又突然又快。这些记忆在绝望的脑海中纷乱,就像开关一按,光就充满了房间一样,只是这些想法没有什么比从黑暗中被拯救更令人安慰的了。相反,这是一种即时的狂热。他从独自躺着的床上坐了起来,立刻想到自己可能戴上了手铐,或者是在牢房里。也许是在行刑椅上,也许是他的心脏在最后一次狂跳……
但他仍然住在精致的索菲特郊区酒店里,裹着白色毯子,自由自在——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是自由的,L肯定已经醒了好几个小时了,他蹲在桌子旁边的红木椅子上,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月看着他的敌人,心不规律地跳动着。十三天是假的,现在L可以肯定了,说的好像他心里曾经对此有过怀疑似的。那么现在会发生什么呢?这本身就足以成为把月重新置于监视之下的借口,甚至更加密切地监视,因为这些情况是多么令人怀疑的巧合。
“早上好,月君。”L单调地打招呼,他的眼睛只是短暂地瞥了一眼月,然后又回到了屏幕上。“你睡得好吗?”
月仍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继续玩这个伪装的游戏,或者如何继续玩,他小心地把他的光脚滑到地毯上。“很好,谢谢。”月低声说,作为中立的回答。
L在键盘上打字时,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寂静——月所知道的是,他在告诉国际刑警组织抓捕头号通缉犯的确切地点和时间。哒哒,哒哒,哒哒,可恶。几分钟后,侦探傲慢地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困扰着你吗?”
除了我离注射死刑又近了一步吗?“不,没有。你在做什么?”
“我正在电脑上打字。”
这个瘦长的小鬼似乎很喜欢看着月从他的目光里不安地扭动。他的嘴唇抽动着,强忍着微笑,显然在研究屏幕。
“好吧。”月厉声说,一起站了起来。他没心情跟这个混蛋玩游戏,L不可能告诉他他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情况,现在不可能,在经过一个小时的哄骗之后也不可能。
要计算的问题从这趟旅程开始就一直存在。和L在一起,还是逃跑?逃跑就像认罪一样,只有在其他方法都失败的情况下才会选择逃跑。如果他留下来,结果将是模糊而未知的。L有可能会让他多待一会儿,也有可能随时把基拉像捆得整整齐齐的包裹一样送到最近的警察局。
“月君。”一双乌木色的眼睛抬起头来迎接他。“你没有达到我的期望,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什么?”月盯着他,想知道这些“期望”是什么。提起13天的测试?是极力否认有罪,还是抽泣着承认?他脑子里在玩什么样的心理游戏来确定他现在就是基拉?
“在你所有的性经历中,我想象过你事后会说的话来结束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尴尬地把它留在桌上。”
... L看上去非常严肃。
他看起来非常严肃。
“你是认真的?”月问,只是为了澄清,他想知道自己是听对了,还是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昨晚……哦,上帝。尴尬,什么尴尬?!他并没有想过这些,他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思考如何活下去,以及如何杀死侦探。
那都是压力过大的结果,两个人都神志不清。
“我会骗你吗?”对方冷静地回答。L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像一只好奇的狗,那种吃人的狗。并且他马上就撒谎了,“月君脸红了,我不知道他对这种事这么害羞,毕竟,他有23个性伴侣。”
“性?接吻,龙崎!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成熟?”L的声音是如此的超然,单调而机械,令人恐惧,就好像他在进行科学观察。“夜神君说,成熟点吧,也许他没有说结束的话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打算结束,我是从他的弗洛伊德式口误推断出来的。”
L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他看起来非常严肃。
月不想再用这个词来形容L有多严肃了。
如果月之前没有涨的脸通红,他肯定自己现在是,就像硫克最喜欢吃的苹果一样红。或火灾,或血液,或地狱,“不好意思,什么?”
现在L歪着嘴笑了,他站了起来,像往常一样傲慢地弓着腰,漫不经心地向月走去。“月君,我只是在逗你。你当时愁眉苦脸,在巴黎度假时愁眉苦脸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从你现在的表情来看,我猜你还是个处男。”
“不!”月匆匆说道。“我很多年前不是处男了。”
哦,上帝,发生了什么事?L怎么突然操纵他,让他坦白自己的私生活,而他之前已经为此抗拒了整整一年?
当然,因为他太急躁了,月意识到了这一点,L也意识到了。他这么紧张的原因只有一个……但是L的脸上没有表现出要把这件事放在聚光灯下的迹象(不管这意味着什么,他的脸总是像没有插电的电视屏幕一样空白),L停顿了一下,带着愉快的微笑看着月,一个拇指压在他的下唇上。“你太急躁了,月君。”
该死的。
…….但是等等。
月给了自己几秒钟的时间,凝视着摆在他面前的这个瘦长的麻烦家伙。简单的表情,蓬头垢面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无精打采:肮脏的混蛋,他最亲爱的死敌。L向他提出了一个邀请,这个邀请要么经过了非常精细的计算,要么荒谬地草率(在这一点上,两者的可能性是一样的)。结果仍然是不确定的,L试图得出的任何结论都是未知的。但他说的是…
我们已经假装了这么久了,复杂的情况破坏了这种脆弱的平衡,让我们开始吧…更进一步。
…因为…现在面对现实对我们俩都不太方便,事实上,我们都想赢,但同时又想逃避,我们在东京留下了很多问题,如果他们开始追捕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最擅长的事就是做一个骗子。
这简直太荒谬了,真的。他们在事实之间和周围徘徊,甚至操纵无形的东西,在痛苦的仇恨和疯狂的陪伴之间跳跃,这是荒谬的。但只有当你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这个扭曲的猫捉老鼠游戏的参与者,你才能真正理解这种认识。
一幅渴望的滑稽漫画。
事实上,在这一点上他们是完全一致的。月理解了这个信息并接受了。既然比赛开始了,他就不打算任人欺负了。他的表情,先前被隐隐约约的焦虑所扭曲,现在完全镇定了。月微微靠在床垫上,用手撑着身子,傲慢地傻笑着说:“你昨晚表演之后,我是不是应该有点紧张?”
L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很快就用同样熟悉的长腔腔调用一些似乎陌生的话予以反驳。“我希望你能要求再来一次,也许该紧张的是我,毕竟,我的观众在我之前就看过很多节目。”
“所以?”月问道,用一种他通常用来吸引年轻女性的方式压低了声音。对面无表情的死对头用这种语气真是太他妈奇怪了,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能给自己赢得胜利的机会。月向上帝发誓,此时此刻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取更多的时间,他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时间,而这显然是L愿意提供的。“那么,你紧张吗?”
侦探睁大了眼睛,打量着那个深色皮肤的人,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唇。“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通过调查,我将发现什么表演最能让月君拍案叫绝。”
一个脆弱的理性的声音在月耳边低语,向他保证,月的理智正在化为尘土,化为灰烬,就像雷姆化为灰烬一样。胜利的竞争从来没有这么操蛋过,从来没有,因为至少在它有意义之前。他是L,而他是夜神,他们站在不同的该死的一边。
月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身体离L只有几英寸远。他们两个神秘的眼睛,在这混乱的表情中间,突然揭示了一些非常清晰和非常诚实的东西:一个疯狂的挑战,疯狂,月把手放在L的肩膀上,低声笑了起来,好像他们俩都很友好似的。
两条蛇,知识和随之而来的黑暗的生物,像蛇一样傻笑。分叉的舌头向外闪烁,刺激对方向前,这样它们就可以猛扑过去,把毒液咬进嫩肉里。这是月知道该怎么玩的游戏。
接下来的吻是一幅漫画:基拉伸出手,温柔地用舌头舔着L的下唇。他们的嘴碰在了一起——但是很温柔,从来没有增加不必要的压力,没有强迫,只有嘲弄的亲密威胁。他斜着下巴,以便更好地吸收对手的温暖,这是唯一一种让他脊背发冷的温暖……
寒意给他们带来了一种受虐的快感,这种寒颤本身就是一种虐待。
L,你知道吗?
月能够通过玩这个游戏来战胜滴答作响的时间,因为基拉有一个计划。自从misa来到美国马萨诸塞州,基拉就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当时的情况很严峻,这个计划是暗中进行的,但这一计划肯定会毁了什么,不管怎样,这肯定会引起国际刑警组织的注意。
一切都是一场赌博,时间就是奖赏。
“对了,月君。”当月退到浴室洗澡时,L不假思索地说。“我想你今天会想穿一件高领衬衫。”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月盯着镜子,敬畏地看着前一天晚上的后果,L的吻擦伤了他的脖子,misa要是看到了会杀了L的。“该死的。”
“所以……等待……”琉克说。“你要交出死亡笔记?”如果你放弃所有权,我就得清除你的记忆。”
“我不会放弃所有权的,”misa暴躁地回答。“谁说要把死亡笔记送人了?”
“嗯…”人类把琉克搞糊涂了。虽然他更清楚——这个新“计划”毕竟是夜神月提出的,所以显然会很复杂。
毕竟,他们来到这个叫做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家是月的主意。他们坐在这所叫做“哈佛”的大学外面的长凳上,都是他的错。这个地方被轻微地刷了一层雪,但仍然和月在东京的大学一样令人愉快(misa告诉他,这是一个享有盛誉的上流社会)。当然,misa并不是作为一名学生去这样一个地方上课:她关注的不是地点,而是在不远处的一个平台附近开始聚集的人群。
“看,看到了什么?”女孩从她的牛仔手提包里掏出一本薄薄的黑色笔记本。封面上潦草地写着“死亡笔记”,但墨水不是死神的钢笔,而是廉价的银色马克笔。封面和封底不过是些画纸。看起来像是五岁小孩的艺术作品。“这是月的主意,我做了这个笔记本,因为它是黑色的,上面写着标题,它符合我可能给国际刑警组织的任何描述。”
“嗯,很好,但即使上面写着‘死亡笔记’,它也不会杀人,”硫克试图解释,不确定女孩是否理解这个事实。
“哦,会的。”misa邪恶地咧嘴一笑。“这本笔记本的前三页是从我的死亡笔记上取下来的。看看这条规则,就在这里:从死亡笔记上取下的一页,甚至是一页的碎片,都具有死亡笔记的全部效力,所以我的假笔记本可以正常工作。”
“一个假笔记本,嗯?”
“还有这条规则。”misa翻了翻真正的死亡笔记,停在了相应的页面上。“即使你没有持有死亡笔记,只要你能认出那个人,并把他/她的名字填在白纸上,效果也是一样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规则?”他们我都认识。”硫克坚持说,但他非常仔细地接受了这一切。“所以你要送一本假书。”
“反正一开始也只是一个,月也告诉了我这个规则。第三十一:死亡笔记的页数永远不会用完。”女孩停了下来,研究着手里的两本书。“也就是说,即使我撕掉真死亡笔记的所有书页,它们还会重新长出来,不是吗?琉克?”
硫克眨了眨鼓鼓囊囊的眼睛,举起一只爪子抓了抓脑袋。“嗯,是的。我猜你可以去掉所有你想要的,然后做一本假笔记。但是你说你那本假书里只有前三页是真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不需要它们超过三页纸的篇幅。如果他们拥有这种力量太久,他们可能会发疯。”
他笑了。“是的,发疯,哈哈哈哈。”
“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misa继续说道。“一个足够疯狂的人,在我的帮助下,肯定会引起国际刑警组织的注意。等他们被捕,我会杀了他们,因为我有死神的眼睛。”
“啊,我明白了。”上帝点点头。他向空中张开双臂,扭开僵硬的脖子。“总之,我需要一个苹果,misa。我们现在可以回旅馆了吗?”
“等一下……”
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群很大,非常大。至少有一百个年轻而聪明的人——或者可能不那么聪明,硫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特殊的物种把大量的琐碎事实等同于聪明。他没有费心去读他在每个人头上看到的每一个名字,他甚至没有费心去仔细看清楚学生们激烈挥舞的大纸板招牌,相反,他和misa的注意力转向了讲台上那个挥舞着麦克风的人。
“基拉是弱者和无助者的保护者!”
misa屏住了呼吸,硫克竖起耳朵,听着一群穿着讲究的孩子们的喊声。
“基拉是救世主,从天堂降临,惩罚那些折磨我们社会的恶人!”
校园也很漂亮。硫克不介意在建筑物周围飞行,放松一下,看看风景。不幸的是,按照规定他不能离开misa太远,因为她有一本死亡笔记,写在她的名下。她喜欢去参加这些支持基拉的集会,坐在人群后面的长凳上,可能在做着关于她高贵的月神的白日梦。
“挥舞正义之剑的他,为人类带来了希望和正直!”
这真让人讨厌,尤其是那本书真的是席多的,一个愚蠢的神,他可能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它不见了,尽管他的累计寿命可能只剩下不到十年了,不管怎样,这也没办法。
“基拉,他已经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了……”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硫克把注意力转回到讲台上,那里站着一名穿着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日裔学生。
“无所畏惧的人,正义的天使……”
misa确实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如果硫克没有更好的了解(他知道),他会认为也许她坠入爱河了。
“基拉,你才是新的上帝!”
硫克突然颤抖起来,脸上露出难以控制的笑容。该死,如果月在这里,他们俩都会很开心的!在过去的美好时月里,月曾表示要把基拉塑造成一个神一样的人物,但即便如此,当他们在电视上看到基拉的崇拜者时,他们还是一起笑了。当然,月肯定很喜欢这样,但他也不能否认这很有趣……那孩子不在这了,所以硫克独自笑了。
集会结束后,他惊讶地发现那个日本学生认出了misa,手里拿着公文包朝她冲去。
“海莉!”他礼貌地低下头打招呼。“你能来我真高兴。”
misa露出了她金发模特般甜美的微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得很好,基拉在注视你,我知道他也同意了。”
那人的眼睛在眼镜下微微睁大,压低了声音。“这么说你真的认识神了,海莉?”
misa露出一丝微妙的傻笑,你若听从我,我也可以立你为门徒,听起来怎么样,魅上照?”
魅上立刻跪了下来。这种姿态在日本是被认可的,而在美国却是完全陌生的——最高的尊重。但硫克被他表情中的激情吓了一跳:
“我全心全意地属于他。基拉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月可能会怀疑,L是否在所有的压力和对Higuchi之死的突然失望之下终于崩溃了,除非他可以肯定,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有点疯狂。如果他神志清醒的话,他就不会在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的时候站在外面,肯定会发烧的。
这并不重要。反正他很快就要死了。
“龙崎,你在外面干什么?”月问。
“是钟声。他们今天太吵了。”一个表情极其古怪的温柔回答,他身上的“L”似乎只是一个万圣节的面具,但落下的雨滴使它变得潮湿透明,剩下的只有龙崎,一个奇怪的,几乎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月说不出龙崎有什么不同,让他突然变得如此陌生。他的姿态、言语、饮食习惯、信仰……但是这次,这次不一样。
龙崎解释说:“这里的条件很合适,所以声音很有传播力。”他不是像用数学公式那样注释案例,而是像一个孩子向另一个同龄的人阐明一些新概念。“我想知道会是什么……一个婚礼吗?也许是葬礼?”
“我什么也没听到。”月竖起耳朵说,不确定他现在感到的痛苦感觉是对这种无意义的严重不满,还是某种程度上的遗憾……好吧,这并不重要,一切已经在运转了,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即使月有保留意见。
但月没有。
“你没有听到?”L用最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那乱糟糟的乌黑头发上抹着水,勾勒出他的表情。这个问题很诚实,没有恶意,这使月皱起了眉头。
然后月意识到了这一点,真正不同的是L的诚实,这令人不安。
“钟声……”
"Peuple français, peuple de frères,
Peux-tu voir, sans frémir d'horreur,
Le crime arborer les bannières Le
Du carnage et de la Terreur?
Tu souffres qu'une horde atroce,
Et d'assassins et de brigands,
Souille par son souffle féroce,
Les territoires des vivants!"
“嘿,那些人在唱什么?”当他们在巴黎大街上经过表演的法国人时,月带着突然蹦出的好奇问道。
这是一首革命战争的赞美诗。法国人民,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犯罪发生而不颤抖吗?讽刺的是,基拉旁边对发生过的法国大革命的恐怖统治的歌颂L认为是恰当的,只要这不是另一个支持基拉的集会。不过侦探并没有说实话,而是瞥了月一眼,简洁地回答道:“这是一首情歌。”
“这样吗?”少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所以,巴黎的确沉迷于浪漫。我倒不是过了这么久才注意到。”
“不,月君你要更聪明。”L笑着说。“你是我祖国的客人,所以你能不能表现出一点赞扬?”
说这些话并得到月迷惑的目光作为奖励,这至少是很有趣的。这种困惑很快就得到了弥补,因为这个少年向他投来了一个高傲的假笑。这位夜神的优等生从不喜欢屈居第二,所以他似乎掩饰了自己的脸红,反驳道:“教我怎么用法语说‘你很漂亮’吧。”
L扬起细细的眉毛。“如果你想让我用浪漫的语言恭维你,你只需要开口。”
“我不需要你的奉承,”月厌恶地说,很快就变成了傲慢。“我在打个赌,如果你教我这句话,我敢打赌我能让巴黎任何一个16岁到30岁的女孩吻我。”
侦探目瞪口呆,一根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嘴唇。"这让完美的夜神月变成了男娼"
“就像他们说的,‘在罗马的时候’,”月得意地回答。
L眨了眨眼,然后继续走。“我不欣赏你对巴黎发表如此不恰当的评论,这是一个充满艺术和美丽的地方。”但是月咯咯地笑了,仿佛他说了这些话就赢了赌注——而且赢了L。“那么赌注是什么?”
“我只是为了好玩才这么做的,”这个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得意地咧嘴一笑。“但是如果你想在我成功的时候奖励我,那也可以,把你的笔记本电脑给我。”
“笔记本电脑?”如果L曾经怀疑过月是否真的是一个偏执的大屠杀凶手(这在一点上L一直坚信不疑),那就会增加他们的怀疑。月现在只是出于礼貌而否认有罪,这本身就有点滑稽。“我不知道月君的吻值不值一万美元。”
月灿烂地笑了。“我可以让这些女孩中的任何一个不同意这个决议。”
“嗯……”L仔细端详着那个少年的脸,好像在此之前他没有仔细端详过这张脸成千上万次似的。“夜神君值多少钱?月君有一张漂亮的脸,也很有教养,在浪漫的事情上很迷人。然而,由于旅行,月君目前看起来又瘦又脏,所以他不光彩的不可告人的动机很明显。”
“什么?我又瘦又脏?”月难以置信地说。“你说我值多少钱是什么意思?”
“30欧元,”侦探果断地说。“今晚。”
少年清了清嗓子。他傲慢地挺直了身子,仿佛他突然有了他的同伴无法理解的社会成熟程度。“如果你害怕赌博,就说出来,我跟你打赌,我可以和一个女孩亲热,哪怕只给我一分钟,你准备好参加比赛了吗?”
L想这孩子真是个顽童,一个自大的少年顽童。“那你输的时候我会拿走你的手机。”
这很公平,尽管在货币价值上,手机明显不如电脑,但这是一场超越现金价值的赌博,月知道L在用他的笔记本联系国际刑警,L也知道月在通过手机策划阴谋。
“我没问题,”前面提到的那个幼稚鬼耸耸肩。“还有,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关于赌注?”
“不,实际上我什么都不用说就能赢。”
L已经评估过夜神月是那种喜欢受到关注的人。当然,以月的智商,月可能值得这样的关注,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即使月有一段为考试而痴迷学习的历史,以及为了确保自己是最好的而撰写详尽的报告。还有一个事实是,基拉得到的关注显然使他更高兴。
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一群年轻女性从另一个方向走过人行道。金发女孩成了月的目标,她站在马路牙子上,面朝街道,目不转睛地看着汽车,好像在等人似的。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次快速而温柔的拍肩。金发女郎立即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她的肩膀,注意到了这个青少年热情的虹膜。她惊讶地扬起眉毛,当月对她微笑时,她把整个身体转向他,以给予他更充分的关注。
然后月,这个诡计多端的傻瓜,走上前去。L仔细观察他的动作,他的嘴唇擦过金发女郎的嘴唇,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上。女孩睁大了眼睛,像两个淡蓝色的碟子,盯着月,然后她的脸似乎在笑,即使她的嘴被占据了。她闭上了眼皮,精心修剪的双手环抱着月的后背。
很好。
在他们被铐住的那段时间里,月对L说过“我绝不会操纵女人”之类的废话。
此外,月通常不是这样接吻的。或者,更确切地说,问题不在于月是如何亲吻L的。L非常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动作,注意到表演得多么精彩,它被提炼和完善,像一门技能一样被磨练,但那不是真的。
根本不是真的。
“对不起,小姐,”L打断了他们,弯下腰靠近那对“情侣”l prefer a embrasser les garcons。“
女孩的婴儿眼睛又睁大了,突然她用力把月向后推了推,她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生气地“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月对他怒目而视时,L毫不掩饰得意的表情。“搞什么鬼,Lawliet!”我在那里玩得很开心,我还有15秒的时间。”
L轻松地回答说:“月君并没有要求我停止任何形式的干涉。”“我也不想把我的笔记本电脑给你。”
“反正你也不会给我的,你本可以让我在巴黎度假时玩得开心的。”
L咬了他的指甲。“这不是你的巴黎假期。这是我的巴黎假期。你所有的费用都是我支付的——你已经被我收买了,我看不出分享有什么好处,还有,我相信我赢了你的手机。”
“我没有。”对方戏剧性地回答。“我弄丢了。”
“别担心,我来帮你,月君。”
“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因为你根本不会把你的笔记本电脑给我的!”
“你无法证明这一点。”
“这是你的个性。”
“不幸的是,这样的证据在法庭上不起作用,否则我就会成为一个更有效率的侦探。”
"放下,我不会给你的"
“我们签订了法律合同。”
“不,我们没有,即使你知道,你也作弊了!”
“我没有这样做,别这么输不起。”
“不,你是输不起的人,因为我就要赢了,你却跑去告诉那个女孩一些半吊子的话——”
“对我来说,这非常有趣。”
“你说什么鬼话?”月交叉着双臂问道。
不过,月一直没有机会去弄清楚,因为就在这时,他们来到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大教堂之一——巴黎圣母院的入口处,有那么一会儿,他们都不得不站在那里,敬畏地凝视着。
Quelle est cette lenteur barbare?
Hâte-toi peuple souverain,
De rendre aux monstres du Ténare
Tous ces buveurs de sang humaine.
Guerre à tous les agents du crime!
Poursuivons-les jusqu'au trépas;
Partage l'horreur qui m'anime,
Il ne nous échapperont pas.
巴黎圣母院,一座法国哥特式杰作,是L能找到的与巴黎钟搭最接近、最宏伟的地方。这是一个宏伟的地方,一座建造奢华的大教堂,它对古代建筑的致敬甚至超过了对罗马天主教的致敬,其精致的塔楼直插云霄,彩色玻璃窗把外面的石头染成了彩色,在那两个骗子站着的入口处,有一个最著名的圣经神话的雕像。
“亚当、夏娃和蛇。”月说,他们在入口徘徊,欣赏着艺术品。
“蛇守护着知识之树。”L猜测道。“亚当和夏娃是天真的缩影,他们年轻,受到上帝的宠爱。然而,蛇不是人,它诱惑夏娃吃树上的果子,这个果实预示着她的优越性,启示,一种超越以往的力量。”
“所以夏娃陷入了罪恶,”当L停下来强调时,这个杀人狂几乎是讽刺地补充道。
“所以夏娃就堕落了。”L同意道,她用她的魅力让亚当跟着她。但是上帝在看着所有的人,他不能让这样不纯洁的生物在伊甸园里,所以他把他们放逐到一个罪恶的世界去。”
月大声笑了——笑了神话,笑了L试图做的比较。“像你这样的人读过圣经,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感到惊讶,这就说明你是基督徒吗?”
L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继续走进教堂,他知道月会跟在后面。“我没有读。在一个特殊的案件中,我在网上浏览了一份摘要,一个高度虔诚的宗教人士谋杀了那些他认为是异教徒的人,同时留下了一系列圣经线索。”
“真蠢。”月轻率地说。“我是说留下线索。”
侦探没有回答。他那好胜的一面想说些冷言冷语,就像一些罪犯知道的那样,不是吗,月君?他的另一面变得沮丧。教堂的宏伟只是让他想起了那个被安排测试死亡笔记的苦役犯,他坚信上帝最终会拯救他,他坚信,只要他祈祷,他就能得救。
美国的司法系统才是詹姆斯·汤普森应该担心的;他被关在监狱里,行刑日期悬而未决。
“圣女贞德,”月指着一尊雕像,带着某种程度的保留敬畏说道,他们继续进入大教堂。“她是信仰的殉道者。”
“你这样认为吗?”L若有所思地问。“她坚持不懈的性格让我很恼火,最后,她几乎没有什么成就,当紧张局势升级时,甚至连她自己的国家都不关心她,在这种情况下,政治总是优先考虑的。她被可怜地烧死在火刑柱上,远方的某个神灵是否高兴,这是一个有待证明的事实。”
“一个有效的论点。”黑发女子漫不经心地朝雕像点了点头。“她的生命毫无用处,但在这里,她的名字最终成为不朽的,他们封她为圣人。”
L凝视着那个身影。建筑师们把她塑造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坚强不屈,双手合十祈祷。“这样的纪念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因为她已经死了,无法亲眼目睹。”
“也许她一生中对自己的信仰足够自豪,以至于她不在乎历史书会怎么说她。”
L短暂地想起了他们在莫斯科的一次争吵。一个有病的、妄想症发作的月朝他尖叫着什么,说人们多么喜欢有信仰。“我想,这就是宗教所要求的,不是吗?坚定而毫无根据的信念。”
月笑了。“确实不应该期待一个无神论者理解这一切。”
“我明白。”L说,他太过忧郁,甚至都顾不上为自己辩护了。“但为此被折磨和活活烧死,听起来既愚蠢又英勇,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人想要相信什么东西,并一直坚持到死,那么它应该是比宗教理想更明确、更现实的东西。”
教堂的祭坛在前面。一个金色的十字架立在哪里了,它后面圆柱形墙上的彩色玻璃窗甚至更高。L看到月背后的基拉就像那个十字架一样清晰,这让整个教会都惊讶地跪倒在地。殉道者自称为上帝的仆人,愿意听从上帝的命令——不管他们怎么解释——因为感觉正义的满足比折磨的痛苦更重要。
事实上,L并不理解,他不理解盲目的信仰,它们是危险的,完全无益的。
盲目的信仰,神吗?神话?名字吗?
然后钟声开始响起,表明时间到了中午:
叮,咚,叮,咚。
从尖锐的丁当声到低音的咚咚轰鸣,大量的金属编钟组成了一个唱诗班,他们是伟大的,但痛苦,该死的令人难受和震耳欲聋。
叮,咚,叮……
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在钟里,L曾经想过,只要给自己时间思考,他就会思考。那些宣告一切愚蠢和正义的钟声,挂在教堂、寺庙和神社的墙壁上,挂在基拉这样的神旁边,或者……
一切神圣的东西不过是另一场游戏
一种人们渴望生存的原因。
它们在整点敲响,迫使你在心理上成为时间的囚徒。
真是一幅神圣的漫画。
“龙崎!”月惊恐的声音穿透了他。他意识到月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摇晃着他。“你看起来要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L眨了眨眼睛,从他陷入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低下头——他一直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就像巨人的脚,践踏着一切有意义的东西,把它扭曲成可怕的东西。他的目光转向了月,月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真正的困惑,也许是关心。
少年的手滑下L的手臂,然后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顿了顿,月告诉他:“我家附近有一个神道教的神社,里面有钟。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经常去那里祈祷。”
“但是你不再去了。”
“我不再依靠神灵来满足我的愿望,而是自己承担起了责任。我不再祈祷考试考得好,而是学习。你不也是这样吗?”
L盯着他,毫不掩饰。最后,他把目光转向金坛。“我以前来过这里,我年轻的时候。”
“和你的家人一起?”月问。
“我自己。”他纠正道。“我独自一人来到巴黎,在那里我遇到了渡。”
“你那时多大?”
“七”。
少年停顿了一下,对这个回答显得有点困惑和不安,“七?那么你……”
L斜眼看了他一眼。“是的,我是个孤儿,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的话。我母亲当时15岁,是一名未成年的瘾君子,被一名身份不明的男性受孕。药物使她身体很虚弱,生下我后不久她就失踪了,几个月后他们发现了她的尸体。我和我唯一知道的家庭成员,我的祖母住在一起。她死于癌症后,我彻底成了孤儿,我对最初的孤儿院很不满意,所以早年我在法国流浪。”
月显得更加不安了,似乎在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社交行为。“我很抱歉,Lawliet。”他最后说。“那么,我们来这里是有道理的,我很抱歉提出这个问题。”
“不,”L并不赞同,这并非出于好意,事实上,某种残酷的东西正在他的内心升起,就像大海的潮水一样。“法国从来不是我的最终目的地,我只是想再去看看巴黎圣母院,因为我喜欢它,没有别的,这里没有谜题需要解决,答案是它没有意义,夜神月可以试着合理化他想要的东西,但这些情况是愚蠢的,给它们赋予意义是没有用的。”
“我不是在为任何事情找借口。”月匆忙的回答。“遗憾的是,这种情况不得不发生。15岁的女孩不应该吸毒成瘾,母亲也不应该丢下你这样的孩子,我希望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世界。”
“是的,一个理想的世界,对吗?”L以冷酷冷静的态度推测道。“伊甸园,那里只有善良和正义。”
听到这话,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月说:“为什么不呢?为什么我不能希望这个世界不是这么糟糕呢?”
“因为伊甸园不是真的,你这个该死的幼稚的家伙!”
这是一声突然的喊叫,其他游客也看了他们一眼。它回荡在整个教堂里,在随之而来的寂静中震动。
月先是惊讶而困惑地盯着他,后来变得咄咄逼人。对基拉的这种嘲弄,激烈而尖锐。“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L,我早就推断出你拒绝乌托邦的可能性,但自从雷姆想杀你之后,你已经变了。”
连L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月居然敢提出这样的事情。
“你曾经是个不切实际的人,现在你是个悲观主义者,”他用冷酷的眼神继续说。“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杀了你,就在渡的旁边。”
“月君,你真的有资格惩罚我吗?”L说的时候,语气的寒意加倍了。
这个微妙的威胁达到了目标,因为就连夜神月也无法掩饰对其含义的恐惧。
谁先越过了底线,这是不知道的,也无关紧要,但这次月不得不撤退了。
“我说话并不是要责备你,我只是在观察,”他很快地用一种道歉的语气说,L逐渐意识到这种语气是绝对不真诚的。“但我显然是出于不受欢迎的个人原因,所以我要给你一些独处的时间。”
L咬紧牙关,因为他自己的孩子气导致他在转身走开时忍住没有叫月回来。
月走不远,月无处可去,在这一点上,无论L或月怎么做,棋盘上的棋子都已经摆好了,国际刑警组织就像一只狼在追赶一只跛腿的鹿。
“Lawliet”并不是这个扭曲故事的关键人物,那是L,L不是那个要保护站在上升的巴别塔上直上天堂的自称弥赛亚的人,不,L是那个诅咒他回到地球的人。
最后,他是否有英雄的意图已经不重要了。Lawliet这个词和其他词一样,让人相信或不相信,最后,重要的是统计数据和结果。
在离开圣母院的路上,月又瞥了圣女贞德一眼。然后,他不高兴地叹了口气,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Représentants d'un peuple juste,
O vous! législateurs humains,
De qui la contenance auguste
Fait trembler nos vils assassins,
Suivez le cours de votre gloire.
Vos noms chers à l'humanité,
Volent au temple de mémoire,
Au sein de l'mmortalité.
这混蛋。
月应该一直留在东京。至少这样他就能知道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是的,让国际刑警监视他可能很危险,但L已经离开了,月肯定得到了特别小组中每个人的支持和信任,他们会证明他是无辜的。防守真的是一个荒谬的场景吗?即使假规则被证明是假的,也不一定就能得出月就是基拉的结论,证据仍然很少,特别是如果他们追求基拉的力量可以在人与人之间转移的想法,毕竟,现在杀人的又不是他。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不能被定罪。
...对吧?
“该死的。”月对任何事都不确定了,他需要的是一个计划。
misa声称她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羊。这很好,也许能吸引国际刑警的注意一段时间,他们会追逐这个新的基拉,一旦他被捕,misa就会杀了他。
然后他们又会玩这个游戏。
misa会继续散布死亡笔记,国际刑警会不知所措。它将是无止境的,当然,这本身并不足以让他们远离月和misa,如果他们发现他们是L的主要嫌疑人……但是…
然后,压力会倍增。
月杀死雷.潘博和其他12名探员时,联邦调查局曾公开退出基拉的调查。因此,基拉会让人们知道,任何反对这一事业并积极试图抓住基拉的机构都将为了更大的利益而牺牲,为了发表声明,即使是NPA也可能不得不保持沉默。相泽,茂木,伊出,松田。甚至……甚至包括他的父亲总一郎,如果需要的话。
尽管想起来很不愉快,月还是咬紧牙关,沉思起来。月之所以成为最好的基拉,是因为他愿意做出牺牲,不管有多痛苦。因为最终,最重要的是世界为最大多数人创造了一个更美好的地方,这意味着不断地摧毁违法者,同时也摧毁那些试图阻止他这样做的人。
基拉必须建立一个基础来立足,一个被每个管理机构认可的基础。毕竟,只有政府讨厌Kira,月不是白痴,他知道在公众心中的安全地带,他们在赞美他们救主的名,一旦基础建立,那么伊甸园-
“月?夜神月?”这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想。那是他的名字,说话的人肯定不是L。
虽然他放慢了脚步,但月并没有马上转身,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来过这里,谁也不应该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因为他一生中从未去过一次法国,没有联系,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国际刑警组织…在这短暂的分离中,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好,孩子!”那声音笑了,很友好。“我从没想过会在巴黎见到你。真想不到!”
慢慢地,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紫色衬衫的男人微笑着,太阳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挡住了长长的金色头发,不让它玷污他的脸。又高又壮,是个犯罪高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叫艾伯的骗子。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夜神先生?”艾伯用英语说,“我希望你一切都好!但我必须坚持,让我陪伴一段时间,你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个老同事。”
月的第一反应是意外地遇到了这个人——当他们一起追捕第三个基拉时,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法国人,骗子不会透露太多信息。
但和骗子在一起是有好处的。如果L报警,还有什么地方比和另一个罪犯躲在一起更好呢?一个专业的,事实上,一个执法部门没有——也不能——触及的。他需要获得更多的时间,这是一张安全网,这就是为什么月决定跟着艾伯回到他在巴黎的家。
艾伯的房子可能是一个缩小版的庄园。月记得,他当然是个骗子,而且好到足以让L站在他一边。所以从逻辑上讲,他的经济状况会很好,男人自己也露出迷人的微笑,把太阳镜推到他月滑的黄头发上,露出和蔼的眼睛。
“年轻的夜神先生,”他用温热的油一样的声音说。“欢迎来到我简陋的庄园。我必须承认,我很惊讶能在巴黎找到你,我最后一次听到你的消息时,你在东京,让我追查L的信用卡账户,你愿意让我给你拿杯酒来交换一个故事吗?”
月不太习惯喝酒,事实上,自从他成为基拉之后,他几乎没有喝过一滴酒。但是拒绝主人的款待是不礼貌的,而他从小就受过良好的教育。“谢谢。”月说,“或者我应该说,merci(法语,谢谢)。”
“啊,très bien,你会说法语,”艾伯咯咯地笑着。“不过,既然你是我的客人,我就按照你自己的语言说日语,如果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我说得够公平的。”
当艾伯离开去找酒时,月焦急地坐在他的桌旁。
“香槟配最好的霞多丽酒,”艾伯拿着两个玻璃杯和一瓶酒回来时说。“在法国,我们出口葡萄酒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全欧洲最好的!当意大利人说他们是我们的对手,还有西班牙人的对手时,别听他们的,只有法国人在法国土地上种植葡萄,才能酿造出如此精致的饮品。”
“我不精通葡萄酒,”月说,这是真的——他抿了口香槟,忍住了想吐的冲动。“但是我相信你。”
“你呢?”那个骗子露出洁白的牙齿,露出得意的笑容。“日本人有清酒,这很好——我觉得它没有我们的葡萄酒那么浪漫。然而,它达到了它的目的,告诉我,夜神先生,你认为这个目的是什么?”
月耸耸肩,又喝了一口。他头痛,焦虑,偏执得要命,还和他的死对头闹翻了,艾伯仍然期待地看着他,所以他喃喃自语道:“来大醉一场?”
“啊,说得不是很好,mon cherie,但你这样的天才也能说得很对。”艾伯英俊的容貌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文尔雅。他的眼睛缺乏L经常挥舞的那种攻击性的强度,相反,它们是一种温柔的——彻底的操纵——理解。“酒精是人类世界上最甜蜜、最坚强的朋友。只要你有一瓶酒,酒就会一直在那里安慰你,带你去冒险。它可以增强浪漫,也可以取代浪漫,人们喝酒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只要有酒可喝,他们就会继续喝酒。”
“是的…它会让人上瘾,不是吗?”月线使谈话显得沉闷,他不支持依赖酒精的生活方式,这样的事情往往会导致犯罪行为。
“上瘾?”艾伯身体前倾,举起酒杯。“这是救世主,除了酒精,还有什么能真正把一个人从烦恼中拯救出来呢?我是个骗子,夜神先生,而你是警察的儿子。我们都知道人类不可信,我们是暗箭伤人的物种,他们做,我们也做,对于不幸的人来说,世界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诸神并不仁慈,但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永远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伴侣,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人们为什么要喝酒?”
“…忘了那些烦恼吧。”少年试探性地回答,但很诚实。“忘记滴答作响的时钟。”
艾伯的下一个微笑几乎是掠夺。“是的,我的朋友,这更有诗意,再这样下去,我就授予你法国荣誉勋章。”
接着是一阵沉默,月又喝了一口。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基拉不能犯错,不能喝醉,他不能稍事休息,因为片刻的犹豫就意味着死刑,相反,向前走总是离拯救世界更近了一步——为什么当他第一次向Ryuk解释这一切时,一开始看起来这么容易?该死的。有些事情真的是说起来快做起来难。
“你讲个故事怎么样,夜神先生?”骗子问道。“你为什么不在东京,你父亲知道你在这里吗?”
“我和一个朋友一起旅行,”月坦率地说,尽管这是一个弥天大谎,如果他听到过的话,他会下地狱的。“通过我大学的一个交换项目。”
“啊,事实并非如此。你很忧郁,你必须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没什么可说的了。”月轻快地回答。
“好吧,好吧,”艾伯笑着说。“保守秘密,但我建议你,喝一杯,借酒消愁,事情就不会那么糟了,就当做是献给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祭品,为你的烦恼向他祈祷,他会很温柔的。”
向他祷告。
L,在教堂,L,在钟底下,L,在他的视线之外,做着天晓得的事。
月充满了坚定的决心,他把杯子摔回桌子上。“对不起,艾伯尔先生,谢谢你的款待,但我没有时间。”
艾伯和月一样慢慢站起来。月出于尊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他来时的路,月打算去找L,尽管他是那个离开的人,如果警探的手机开着,他就可以打电话了
“事实上,孩子,你要留在这里。”
但是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什么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月的后背,在一阵陶醉的混乱之后,他僵住了。圆柱形,冷而金属,月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当它再次跳动时,跳得太快了,月慢慢地转过头来。
艾伯用手枪的枪管戳进月的肋骨。“是的,说得对,请别动,因为我要一枪打穿你的心脏,我的计划是在走这条路之前用我的咒语把你灌醉,可你还是没耐心。”
月脸上的血色消失了,他感到脖子后面的头皮在刺痛。“艾伯先生,我不明白。”他试图平静地说。
“有一个你不了解的地下世界,”艾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基拉可以轻易地杀死小违法者,但像我这样可敬的罪犯比这更复杂。现在,慢慢地把手举起来,规矩点,你就轻松点。”
“你误会了,艾伯!”月坚持道。“我不是基——”
话音刚落,艾伯又把枪管猛砸在他的肋骨上,骗子说:“是的,是的。这就是我们都说的:不是我,我是无辜的,但我们都是骗子,但只要L说你是基拉,除了你爸爸没人会反对,你会乖乖的吗,孩子?”
L出卖了我。但为什么是罪犯呢?这是他变态的讽刺吗?艾伯是什么时候,怎么参与进来的?这都是计划好的,都是计划好的!难道他真的傻到以为那个骗子只是在巴黎这么大的城市里偶遇他吗?
他真的傻到以为是一个罪犯以友好的关系邀请基拉来他家吗?
艾伯从衬衫下面的腰带里掏出一副手铐。当他的手臂被痛苦地扭到背后时,这个青少年做了个鬼脸,钢铁在他的手腕上断裂了。他的头脑在一种惊恐的疯狂中狂奔:发生了什么事?艾伯会把他交给警方吗?如果是这样,月将不得不辩解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艾伯是个罪犯,他会卷入执法部门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不,他可以,但现在事情发生了,一切都变得超现实。他的脑子在飞速转动:艾伯没有证据,是吗?L说了什么?他暂时推开了那个骗子,却被歹徒粗暴地抓住,枪插在他身上。
“你带领一个有趣的追逐,基拉,”艾伯对着他的耳朵喃喃自语。“你在你那小小的神圣远征中杀死了我的一些朋友,你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你在黑社会里可是个烦人的眼中钉有个黑帮组织出价一千两百万要活捉你,我不能保证你和他们在一起会很开心,但我敢肯定他们不会让你死的很快,这就是生活,亲爱的,这就是生活。”
French people, people of brothers,
Can you watch, without shuddering in horror,
As crime unfurls its banners
Of Carnage and Terror?
You suffer an atrocious horde,
Of assassins and brigands,
Soiling with its savage breath,
The lands of the living!
What is this barbaric languor?
Sovereign people, hurry
To return to the monsters of Tenairon
All these drinkers of human blood.
War against all those who practice this crime!
Hound them to the death;
Share the horror that impels me,
They shall not escape us.
Representatives of a just people.
O you! humane legislators,
Whose august countenances
cause our vile assassins to tremble,
Follow the path of your glory,
Your names, beloved by humanity,
Rush to the temple of remembrance,
In the bosom of immortality.
法国人民,兄弟的人民,
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而不因恐惧而战栗吗,
当罪恶展开它的屠杀和恐怖的旗帜?
你遭遇了残暴的部落,刺客和强盗,
他们用野蛮的气息玷污了活人的土地!
这种野蛮的慵懒是什么?
至高无上的人民,赶快回到特奈隆的怪物那里去
所有这些喝人血的人。
向所有犯下这种罪行的人宣战!
追捕他们至死;
和我一样感到恐惧,他们逃不过我们。
正义人民的代表。
啊你!仁慈的立法者,
他们庄严的面容使我们的卑鄙的刺客颤抖,
跟随你的荣耀的道路,
你的名字,为人类所爱的,
冲到纪念的教堂,在不朽的怀抱。
震撼
感恩翻译!这篇L月的拉扯感完全还原了原著,环境对心理的衬托以及文章的留白都恰到好处。太神了,值得反复品味的一篇!再次感恩您的翻译,辛苦了!
感谢老师翻译!这篇也是我心中原著向第一神作,L月性格超级还原,作者太太的文笔真的太好了,很多对话和描写美到我失语,虽然原文坑了但我觉得也可以猜到结局了。。